她強忍著針扎一樣的疼痛，一張一張撿起來，好不容易全撿在懷裡，剛站起來，一陣天旋地轉，試卷哐當一下灑滿整個樓梯，雪花一樣飄下來。
“我操！你玩我呢！撿個試卷怎麼你了······”
姜雪茶蜷縮著身體，冷汗浸溼了長髮，劉海一縷縷黏在臉頰邊。
“——撿你媽|逼啊！”
平地響起一聲驚雷，少年惱怒的聲音在樓梯間迴盪。
那人慌亂地看過去，只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利箭一樣奔下來。
謝淵剛出辦公室就看見姜雪茶暈倒在地上的場面，那一瞬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翻湧的怒火在胸膛震盪，血液似乎都沸騰。
他氣勢洶洶走到那個不停說話的男生面前，拽著他的頭髮把他摁到牆邊，一拳打到肚子上。
後面跟過來的幾個朋友都驚呆了，拉都不敢拉一下，從沒見過謝淵發那麼大的火。
謝淵薅著男生的衣領把他摁到姜雪茶麵前，一字一字含著冰渣似得冷，“現在就給她道歉！”
男生抖著嘴，眼鏡都被打歪了也不敢扶一下，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完整，“對對對，對不起······”
謝淵隨手抓起一把試卷攢成一團甩他臉上，“那麼喜歡撿試卷，老子今天就讓你撿個夠！”
他發了火，把男生踢到牆邊踹他的身體，幾個朋友慌張攔住他，“淵哥，淵哥有話好說。”
謝淵像一頭失控的狼崽子，兇狠殘暴，沒人攔得住他。
以前就有過，謝淵上學跟人起衝突，把人肋骨都打斷三根，學都不敢上了直接退學，在學校只要長眼的都不敢惹他，成績好脾氣爆，掛個免死金牌的同時還是個不定時炸彈，走哪都一堆人跟著，又帥又囂張。
有誰拉住了他的手，很細瘦的手指柔弱無骨，冰冰涼涼地貼上他的手腕，還沒拉住就被一把揮開。
咚一聲。
“淵哥——”
有誰提醒了他一句。
謝淵下意識轉頭，看見那個瘦薄的身影撞到牆壁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像是暴雨打落的一朵白花，蒼白到脆弱至極。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一下，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捏住，大腦轟一下炸開，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被凍住。
這一瞬間，他的腦海裡只有一句話：
該死的這隻碰她的手怎麼還不斷掉。
他瘋了一樣跑下去，踉蹌著跪在她倒下的身體面前，垂著頭，伸出去的手一直抖啊抖，怎麼也不敢碰她。
姜雪茶虛弱地睜眼，看到的就是謝淵雙眼通紅望著她的模樣，愧疚、絕望又可憐，牙關緊咬著，彷彿只要她一聲令下他就能給自己一槍。
她咳嗽了幾聲，謝淵立馬無措地想把她抱起來，想碰又不敢碰，急得給了自己兩巴掌，白皙的面板兩道鮮紅的手指印。他對自己下手是真狠。
姜雪茶又難受又想笑，伸手握住他抖個不停的手，聲音又輕又軟，“謝淵，以後別打架了好不好？”
謝淵點了點頭，模樣乖巧極了，一雙黑黢黢的眼一眨不眨盯著她看，生怕下一秒她就會拋下自己走掉。
“也不要嚇唬別人，剛剛是我撞到了他，他不是故意針對我的。”
謝淵又點了點頭，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主打一個聽話。
一旁圍觀的朋友簡直像見了鬼一樣。
這他媽是謝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