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木老老實實道:“三十。”
珠兒又問:“那你知不知道鎮上的百姓每天能賺多少錢?”
晏辭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
就聽珠兒掰著手指,如數家珍般道:
“據我所知,鎮上東邊的姚娘子每天紡線大概能賺到六十文左右;”
“村子裡徐家的阿大去鎮上幫人扛東西,一天能掙八十文;”
“還有就是跟我家關係比較好的阮屠戶,他家有六口人,我之前把豬血賣給他,他說每天能賺一百五十文。”
她放下手指:“你覺得他們誰願意隨便花三十文買你的香?”
晏辭沉默了,蘇青木道:“那就賣給能買得起的唄。”
珠兒白了他一眼:“願意花費三十文買香的人,在鎮子上有幾個?況且還是你這一點名氣都沒有的小鋪子,他們為什麼不去更大更有名的鋪子買?”
“我認為我做出來的東西比他們都要好。”晏辭突然開口,看向珠兒。“至少在品質上,我不會出錯。”
“再好的東西,只要不被人知道,都可以視作不存在。”
珠兒笑了起來:“我承認你是有些本事的,但是你找上他之前,他這鋪子都兩年沒開張了,你也不打聽清楚了就敢在這兒賣。”
她搖搖頭,站了起來對著蘇青木說:“等你把爹留下來的那些木頭都花光了,就老老實實跟我回去養豬吧。”
蘇青木非常不滿地嘟囔了一聲,晏辭卻站起身,態度認真地道:“珠兒姑娘。”
珠兒看了他一眼:“我有名字。”
她指了指蘇青木:“他叫蘇青木,我叫蘇白術(zhu,音燭)。”
青木,白朮。
竟然還是兩種香藥的名字。
“蘇姑娘。”晏辭朝她作了一揖,“所以我應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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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笙沒來之前,喬哥兒一直是機坊裡手最快的。
只不過自從顧笙來了之後,每天東家獎賞的額外工錢就沒有他的份了。
顧笙沒有抬頭都能感受到喬哥兒的眼神,只是他是溫和慣了的人,沒有去看那帶著敵意的目光。
還好旁邊有應憐,沒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又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機坊的機工們三兩成群離開機坊,顧笙才從機杼旁站起。他現在總會下意識去躲開晏辭。
“你夫君不來接你嗎?”應憐奇怪地問。
顧笙點了點頭:“他應該在外面了。”
等到他出了機坊大門,卻發現拱橋上,晏辭一向會等他的地方空無一人。
顧笙的心沉了下來,他垂下頭,站在門外一時之間不知要去哪裡。
“怎麼,你相公沒來接你?”
一個帶著嘲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顧笙一驚,轉頭就看到喬哥兒俏麗的面容,一手扶著腰,一手撫摸著肚子。
顧笙不願與他結仇,往一邊站了站。
喬哥兒冷哼一聲,嘲笑道:“不會是被人膩了吧?”他得意地道,“生不出孩子的哥兒還有人要?”
顧笙不想再聽他說話,轉身欲走。
這時一個長相五大三粗的男人從旁邊過來,朝著喬哥兒道:“你不趕緊回家,亂跑什麼?”
喬哥兒聽了他的聲音渾身一顫,本來俏麗的容貌白了三分。
“沒,我就隨便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