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末淨身出戶的那一天,溫度低的厲害。
她什麼都沒有帶走,就連衣服都沒有帶一件,面無表情的簽完字,再不多看陸彥一眼,她便踏出這個自己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家。
陸彥站在落地窗前,目光隨著寒風中那抹單薄的身影移動著,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地捏了起來。
她,一定會認輸回來的。
畢竟,她從小便過著公主一般的生活,十指不沾陽春水,他就不信這樣的她真的能在外頭好好生活。
然而林清末也是鐵了心的要離開,她做了公交去到貧民區,租了一間廢棄的出租屋,然後用了三天的時間在一個燒烤攤上找到了一份洗完的工作。
老闆是一對中年夫妻,開了一個小攤位,生意還不錯,只是人有點刻薄。
“清末,快點去把那桌收了。”
“哦,是。”急急忙忙的放下手中的空碗,她又忙著去收別桌的碗筷,頭上蒙著一層細密的汗水。
她偶爾抽時間捏了一下腰,因為她剛剛流產回來便和陸彥離婚了,她是淨身出戶,別說好好養著身子了,她連溫飽都是問題。
而且這幾日一直從天不亮便忙到深夜,真的已經超過她的負荷了,可是,她還在咬牙支撐著。
一定要挺下去,現在,除了她自己再沒有一個人會在意她了。
正當她收好碗想要去洗的時候面前突然想起一個尖酸的聲音,“喲!這不是林太太麼?”
眉頭皺了一下,她抬頭看去,只見白安琪站在不遠處,臉上噙著一抹得意的笑容,就這樣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俯視著她。
就是這種表情,在過去的五年裡讓她見一次便自卑一次,也是這張臉隨時提醒著自己,陸彥愛的是她,不是她林清末。
臉上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容,“這位客人想吃點什麼?”
如今的她,已經沒有耍小脾氣的資格了。
“砰!”
她猛地把她桌上的碗筷推到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咔擦聲,這聲音自然也吸引了著了老闆娘的注意。
她截下圍腰走了過來,當看到碎在地上的碗瞳孔微微一縮,“林清末你做什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當初要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就餓死街頭了,馬上給我滾!”
頭低低的垂了下去,她死死地咬住唇瓣,“工,工資呢?”
彷彿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話,女人張狂的笑了一聲,“工資!你居然還敢跟我說工資的事情,你那點公子夠賠這些打爛的碗就很不錯了,你還指望工資。”
“走走走,別在這礙眼。”
女人走了過來,重重的推了一把林清末,她一個重心不穩,朝著地面摔了下去,整個人剛好倒在一堆泔水垃圾上,沾染了一身的腥臭。
白安琪眼裡的嘲諷越發的明顯,捂住鼻子後退一步,“咦!真是髒死了,跟個叫花子似得。”
嘲諷過後,她踩著高跟鞋高高在上的離開,甩給林清末一個高傲的背影。
低下頭,她嘴角緩緩扯出一抹低笑,含著無情無盡的蒼涼。
真的,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麼?
夜色越發的降了下去,整個陽城燈火通明。
她一個人默默的在街道上走著,月色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平添了幾分孤寂。
現在,她真的無家可歸了,付不起房租,又被老闆娘趕走,一分錢沒有,如今的她,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
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一陣強烈的閃光燈突然打了過來,一倆豪車在她面前停下,車窗緩緩的被搖了下來,露出一張危險成熟的臉龐。
男人掃了一眼她渾身狼藉的模樣,眼裡心疼一閃而過,“上車。”
林清末怔怔的看著突然出現在這的男人,眼裡閃過一抹溼潤,她真的沒有想到,在她最窮困潦倒的時候居然會是這個人出現。
見她愣著不動,他眼睛眯了一一下,語氣不禁加重了幾分,“上車。”
“我,我……我很髒。”林清末低低的垂著頭,一句話聲音的小的細弱蚊蠅。
金莊宇眼裡閃過一抹細微的笑意,臉上帶著絲絲的無奈,“我不會嫌棄你的。”
聞言,林清末臉上更甚了幾分,捏了捏衣角,她終於開啟車門坐了進去。
聞著身上飄蕩的異味,她臉上閃過一抹紅暈,尷尬的看向旁邊專心看車的男人,卻發現他目不斜視的直視著前方,好像沒有聞見這車裡的味道一樣。
“不好意思啊,弄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