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唇瓣張了又合,合了一張,卻是再沒有力氣說出一句話,他就這樣,滿滿的徹底進入了黑暗。
車廂裡熱氣奔騰,顧念卻在拼命的割著安全帶,她發狠的握著尖銳的玻璃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和割安全帶,那尖銳的玻璃深深的陷入她的掌心,而她卻彷彿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慕司臣你別怕,會沒事的。”
明知道男人聽不到,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根本不會怕,顧念卻一直碎碎念著,或許是為了安慰自己,又或許,是想給這個男人堅持下去的力量。
只是,他會怕,卻不是怕自己受傷,而是怕這個叫顧念的女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所以,當看到麵包車朝著她衝過去的時候,他明知道這樣會會受傷,或許,還會死亡,但是,他卻做了,動作幾乎是毫不猶豫的。
“啪”的一聲,安全帶終於斷裂。
顧念臉上喜色一閃而過,努力拖著男人一步一步的往外挪。
倆人的鮮血混在一起,順著手心低落,沾染了一路了血跡,刺目,猩紅,悽慘。
“唔!”一陣刺痛襲來,顧念低吟了一聲,原來是車子裡殘留的玻璃塊,此時正深深的插在她的腳踝上。
顧不得自己的疼痛,她努力把男人拖了出來,一下地,她顧不得自己疼痛,也不敢去顧忌男人的傷,就這樣揹著他往前面艱難的走去。
“轟——”
火光沖天,一聲巨響響起,倆人齊齊的朝前面摔去……
……
滴滴滴,耳邊傳來一陣陣“滴滴滴”的聲音,顧念猛地爬了起來,發現自己此時正躺在一個全是白色的地方,裡面充斥著一股濃濃的消毒水味道。
顧念木訥的低下頭,當看到自己渾身狼藉鮮血的模樣,瞳孔猛地一縮。
這一切都不是夢,它真真實實的發生了,那個男人為了救她……
“慕司臣……”
焦急的低語了一聲,她猛地從床上下來。
“嘶……”腳上劇痛下來,她身子一個不穩重重的摔到在了地上。
門外的護士拿著消毒水走了進來,當看到躺在地上的顧念時,整個人一愣,“小姐你傷還沒有處理過,不能下來。”
說著,她連忙將顧念扶了起來,皺著眉頭抱怨,“小姐,你受傷了,別亂動,現在整個醫院的醫生全部都去搶救一個矜貴的病人了,你就先忍一下,等醫生來了再幫你處理傷口,真是的,只有有錢人是人,我們窮人就不是人了。”
“他在哪?”猛地抓住忽視的手腕,顧念一臉的緊張,昏迷前的那一幕直接在她腦子裡迴盪著,來來去去永不消散。
那個男人,怎麼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呢?
看著顧念的樣子,護士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了好了,我告訴你就是了,你別哭了。”
忍住腳上傳來的疼痛,顧念扶著牆壁一步一步朝著手術室走去,每走一步,地上和牆壁上都會留下嫣紅的一灘血跡。
咬牙挺住,她依舊前行著。
不能有事,慕司臣你一定不能有事!
遠遠地,顧念便看見一群人等在手術室的門口,她的出現也立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顧念!?”
一個聲音響起,所有的視線全部看了過來。
顧念抬頭看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中間的楊君如,她手裡杵著一根柺杖,此時正冷漠的看著她。
可是,顧念卻從她那雙眼睛看到了深深的怨恨,那是一種恨到極致的模樣。
心中不禁閃過一抹苦澀,她欠她的,真的越來越多了。
一根慕景謠,如今……
她艱澀的眼睛看向手術室,乾裂的唇瓣輕輕吐出一句:“他,他怎麼樣了?”
“你還敢問?你居然還敢問?”
一個女人快速的走了進來,“啪”一個耳光甩在了她的臉上,“你這個掃把星,你害了景謠還不夠,現在,你還又害了司臣,你這個掃把星怎麼不去死呢!”
說著,她重重的推了一下顧念,又扯動她的傷口,流出泊泊的鮮血,而她卻彷彿沒有感覺,雙眸依舊緊緊地盯著手術室。
“姑姑你不要打二嫂,她不是故意的。”
“慕琪珊你閉嘴,你爸媽是被她媽害死的,而現在,你大哥二哥都被她害成這個樣子,你還給你的仇人說話!你到底是不是慕家的人?”
慕琪珊一噎,猛地閉了嘴,眼裡的眼淚就好像斷了線的珠子,一直往下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