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照射在精緻小巧的梅宅裡,猶如淌下了一片水銀。一把月光從窗外射入,打在坐在窗下的梅氏身上。給她披上了一層輕紗,雲鬢白衣,恍如雲中仙子。
梅氏坐在燈下,柔美的雙手裡針線不停,正縫著一件玄青色男綢衣,地上擺著一個針線笸籮<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一旁的葛嬤嬤勸她,“夜深了,今日侯爺怕是不會過來了。夫人,你也早點歇了吧!"
梅氏微微一笑,“就這幾針了,且讓我做完。嬤嬤你先去歇著吧!”
葛嬤嬤心裡直嘆氣,自己奶大的孩子她還不知道,夫人這些年真的苦啊!侯爺那個人不是好相與的,她也不知道夫人以寡婦的身份跟著侯爺算不算對,只是到了如今也是沒有退路了。
正在這時,一個小丫鬟推門進來稟報:“侯爺來了。”話剛落,單侯爺便從她身後走了進來。葛嬤嬤悄悄的和小丫鬟退了下去。
梅氏放下手裡的衣服,楊柳腰一折便站了起來,她滿眼驚喜的迎了過去,柔聲細語的說了一句,“你來啦!”習慣性的就要幫單侯爺脫掉身上的大衣服。
單侯爺伸手攔住她,毫不遲疑的掠過她,“不用,我說完就走。”
梅氏滿臉失落,柔美的眸子帶了一絲期盼,“這麼晚了,侯爺何不留下?”
單侯爺擺擺手,大刀金馬的坐在椅子上,沉著一張麵皮。梅氏眸子裡微閃,嘴角掛著一絲婉柔的笑意,走到單侯爺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可是發生了什麼令侯爺煩心的事?”
單侯爺看了她一眼,這一眼讓梅氏心驚不已,她已經多年沒有看到侯爺這樣的眼神了,唯一一次還是她遭侯夫人陷害,被誣陷與丈夫**那一次。這次又是發生了什麼事?
單侯爺冷冷道:“我一向覺得婉兒被你教得很好,貼心知輕重顧大局。可是如今我才知道,她的貼心知輕重顧大局,全都是做給我看的。”
梅氏大驚,“侯爺何出此言?”
單侯爺冷笑道:“於婉顏不虧是她爹的女兒,小小年紀便心機深沉。當初她爹收買了你的丫鬟設計汙了你的清白,強娶了你。如今,她收買我府中的馬伕,給莊氏坐的馬車的馬下毒,想置莊氏於死地。可惜行事不謹慎,若不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替她收尾,你以為她還能這樣逍遙?我本想她會因此收斂一些,沒成想她居然敢壞了我的大事。”
單侯爺說著怒氣漸增,一掌拍在桌上,氣惱的繼續道:“莊氏是我計劃裡的一顆重要棋子,婉兒她不該因為私心而壞了我的大事。我不是早許過你們,只要大皇子登上皇位,莊氏早晚是要處理掉的,婉兒何必如此急不可耐?如此心胸狹窄,惡毒善妒,不顧大局,我如何能讓她做我的兒媳?”
梅氏眼裡含著淚水,身體搖搖欲墜,嘴唇哆嗦起來,“這,這,這究竟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她唆使瑜兒給莊氏寫放妻書,現在莊氏與瑜兒已經和離了。莊家一直不願意將莊氏許配給瑜兒,若不是瑜兒與莊氏有了肌膚之親,這樁婚事如何會成?如今才成親一個月就和離了。說出去,莊氏名聲不好聽,我們單家的名聲就好聽了?更何況我們失了先機,如今京城誰不知道鎮南侯嫡二子,衝冠一怒為紅顏,跟妻子和離?我們單家真的成了一個笑話。”
梅氏面色一變,籠在袖子裡面的手指掐進了掌心,莊氏跟單明瑜和離了?而且是為了婉顏?她久居後宅,還不知道這個訊息,如今聽說居然還是婉兒唆使的。梅氏本待不信,但想起婉兒的性情,她不由信了幾分。但就算心裡有懷疑,在侯爺面前她還是要為婉兒遮掩一二的。
梅氏眼中便落下淚來,看著單侯爺的眼神中流露著無限深情和無限眷戀,“侯爺,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瞭解?我教出來的婉兒你還不瞭解?這些年婉兒把你當親爹一樣崇拜愛戴,你說的話她無不聽從<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當初明瑜犟著不肯娶莊氏的時候,婉兒忍著心痛,為了侯爺的計劃,還勸說了明瑜,事後她還大病了一場。既然當初婉兒都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如今又怎麼會這樣不明智的多此一舉的唆使明瑜寫下放妻書呢?這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明瑜真的說是婉兒唆使他的嗎?反正我是不信的。”說著背過身去,低聲哭泣。
單侯爺聽了這話,眼神微動,想起這事也只是侯夫人告知他的,單明瑜並沒有親手說,心裡不由有了一絲愧疚,但是想到於婉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