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宣長得面如冠玉,嘴邊常含著淺笑,讓人忍不住新生好感,他正和劉景瑞寒暄,忽然感受到一道視線,下意識回頭望了過去,卻只見不遠處的窗戶輕微動了動,並沒有見什麼人,他愣了一下後反應過來,面上染了幾分羞赫。
“宋兄,怎麼了?”劉景瑞循著宋宣的目光望過去,雖然心底有數,面上卻故作不解。
從委託者記憶中,劉景瑞知道宋宣有不錯的家世,本家其實是在京都,只是他是宋父被外放後出生的,所以就一直生活在這邊,雖是如此,但世家子接受的教育卻是沒落下過。
最開始的時候,委託者自然也有結交的心思,可是想和宋宣搭上關係的人不少,哪裡輪得到他接近,所以後來他也就死心了,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和宋宣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聊了幾句發現對方與自己挺合得來,慢慢地也成為了好朋友。
後來,一個有意把自己妹妹嫁入高門,一個似乎有意拉攏朋友,於是這門親事就這麼成了,當初委託者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也沒有多想,畢竟自己身上沒有什麼可圖的,可是如今在劉景瑞看來,分明是宋宣這個大尾巴狼早有預謀,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心機!
“……沒,沒什麼。”宋宣迅速鎮靜下來,一本正經地打著哈哈,“剛才好像感覺到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這才回頭看一看,原來是感覺錯了。”他目光閃爍了幾下,咳嗽兩聲後轉移了話題,“對了,蘇兄,聽說你要去青楓書院?”
“是啊!我確實……”劉景瑞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忽然意識到什麼,有些懊惱地拍了自己腦門一下,“瞧我,真是的,都忘記請你進去坐一坐,喝一杯茶了,我們別站在這裡了,快進屋裡坐吧!”他說著,連忙招呼宋宣進廳堂。
雖然沒有做賊,但是宋宣莫名感覺有些緊張,見劉景瑞的注意力被轉移,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卻忽然瞥見未來大舅子神色清冷,對上那淡漠的目光,那一瞬間彷彿自己所有的心思都無所遁形,心臟不由得漏跳了一拍,有些心虛,但隨即又挺直了腰板,自己心虛什麼,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只不過是想把從小惦記的女郎娶回家中罷了。
當初旱災全面爆發的時候,他來過蘇家村,可是整個村子已經空了,觀察出蘇家人是自己離開的而不是被人殺害的時候他一直懸著的心才落下一半,之後他又擔心蘇惠吃不飽、睡不好,可是卻又不知道去哪裡尋人,只能祈禱著神佛的保佑。
幸好上天眷顧他,蘇惠還活著,得知訊息的時候他幾乎要喜極而泣,第一時間偷偷來蘇家村看過,不是他不想出現,而是那一段時間他光顧著尋人,自己也餓得跟難民似的,哪好意思讓心上人看到,這些日子才稍微補回來。
不過話說回來,接觸之後,宋宣發現這位許久不見的大舅子變化不小,感覺城府比自己那在官場混得如魚得水的哥哥還要深,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兩人聊了大半天,劉景瑞在宋宣快要忍耐不住焦躁的時候,終於大發慈悲找了一個一聽就很假的藉口讓他和蘇惠獨處,這也是蘇母要求的。
等送走宋宣之後,劉景瑞發現蘇惠對宋宣的態度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最明顯的表現是,她再也不會在提到宋宣的時候藏著忐忑不安和茫然了,應該是想通了,目前看來,這一門親事應不用退了。
農忙之後,蘇家的生活慢慢平靜了下來,蘇母除了為蘇惠準備嫁妝,還要請媒婆走訪十里八鄉為蘇忠尋一個妻子,有一個文賢弟弟,蘇忠即使是二婚,但是行情也是不錯的,曾經跑了的妻子農氏厚著臉皮想要回來,但是蘇忠直接拉著人去縣衙和離了。
雖是如此,但是為了榮華富貴,那女人哪裡甘心,所以每天都日常鬧上一鬧,讓人厭煩不已,蘇母為了清靜,也是心疼兒子,直接就放出話說是要出大價聘禮給蘇忠娶一個妻子。
婚嫁提上日程,劉景瑞也宣佈了自己要去京都求學的事情,在他出發之前,他的新嫂子已經進門了,對方是個性格比較潑辣直爽的女子,也是二婚,出嫁當晚丈夫暴病而死,但是孃家疼愛,所以直接把人接回去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如今的劉氏和蘇忠看對眼了,兩人也不含糊,直接託了媒婆上門,兩家人一拍即合,風風火火地辦了喜事,雖然急促,但是該少的禮節半點也沒少,蘇家給足了劉氏面子,現在夫妻兩彷彿蜜裡調油一般。
八月中旬,劉景瑞順利到達了大盛朝的首府——京都,他牽著一匹健壯的馬站在高大雄偉的城樓前,身上就背了個包裹,整個人風塵僕僕。
進出城門的行人忍不住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