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馬車在百花城城門外一停下來,墨瑾就迫不及待地下車跑到路邊的樹下吐了,苦水都吐出來了。
〔……阿瑾,你沒事?〕劉景瑞心疼又有點好笑。
墨瑾就著水簡單漱了漱口,不再去看那堆汙物一眼,轉身走出幾步才呼吸,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吐了之後感覺好多了。〕
“牧公子,你沒事吧?”剛從車廂裡鑽出來的燕無雙同情地看向面色微白的墨瑾,沒想到這麼一個大男人竟然暈馬車,“……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多謝關心。”墨瑾微微一笑,轉頭對看向走過來的馬伕,掏出準備好的銀兩遞過去,“大叔,這幾天辛苦你了,這是車費,你看數目對不對。”
“大叔,這是我的。”燕無雙也趕緊把銀兩遞過去。
“對了對了……”馬伕滿面笑容,對過數目後,小心把銀兩收好,拉著馬車進了城。
“牧公子,那個,這幾天多謝你的照顧……我們就在此別過吧!”燕無雙抿了抿唇,欠身行禮,“保重!”
“你也多保重!”
等燕無雙的身影消失在城門,墨瑾也緩過來了,臉色好了許多,隨著人流緩緩走向城門,心裡和劉景瑞吐槽這具身體的暈車毛病。
入秋的百花城被各種各樣的菊花點綴,家家戶戶門前或屋裡裝飾要是沒有一兩盆菊花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百花城人,古色古香的亭臺樓閣屋舍與爭奇鬥豔的菊花交相輝映,每一處風景皆可入畫。
除了菊花之外,沿著官道兩旁栽種的桂花樹可以看見滿樹的花苞,偶有一兩棵桂花樹早開花,馥郁的香氣漸漸瀰漫到空氣中,迎面吹來一陣風都是桂花香。
原主在百花城長大,對百花城的街道再是熟悉不過了,聽風樓的位置一直沒有換,所以墨瑾沒多久就找到了聽風樓。
三層的小樓鄰水而建,小樓的一半在水面上,飛簷翹角,青色輕紗隨風起舞,而遠處,開闊的湖面是已經過了花季的殘荷,滿眼枯黃,看那些殘荷,可以想象得到炎炎夏日時那接天蓮葉與映日荷花的盛景。
進聽風樓,要是手頭沒有個百千兩銀子,來也是白來,所以如果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人們一般不會去聽風樓買訊息,因此,聽風樓日常挺冷清的。
墨瑾一走進聽風樓,就感受到了好幾道打量的目光,他面不改色走到櫃檯前,拿出了劉景瑞的肖像畫,遞給坐在櫃檯後一直低著頭似乎在看賬本的青年人,說:“我要找這畫上的人,還要知道聽風樓掌握的他的所有資訊。”
青年抬起頭來,清秀俊逸的容顏暴露在人前,氣質溫文爾雅,讓人忍不住讚一聲公子如玉,只見他看了墨瑾一眼,眼神似乎在評估著什麼,接過肖像畫也不急著開啟,反而淡淡地說:“牧公子,進聽風樓買訊息,一百兩銀子起步,我們要先看到錢。”
對於對方能一眼就認出自己這個身體並叫出自己的名字,墨瑾並不奇怪,聽風樓的人要是連這一點兒本事都沒有,他就要考慮自己去救劉景瑞了。
“我沒有錢。”墨瑾面色如常,無比淡定從容,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出到聽風樓買訊息卻沒有錢的窘迫。
所以你來聽風樓做什麼?青年嘴角抽了抽,正準備把畫還給墨瑾然後開口趕人,就聽見墨瑾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也讓他的動作一頓。
“我用一個人情換。”墨瑾神色自信而從容,“只要你們告訴我畫上人的所有資訊以及現在地方,並幫我找到他,以後就可以請我出手一次,所辦之事只要不違背俠義道德,隨叫隨到。”
“你的人情啊?”青年忍不住微微挑眉,目光打量著墨瑾,“你的人情值多少?”這話只是單純的問價,不含絲毫輕蔑。
墨瑾不說話,直接用行動說話,他移步到鄰水的窗戶旁,此時窗戶敞開,可以看見湖面上的風景,秋日殘荷也別有一番風情。
在墨瑾抬手對著窗外隨意一揮的那一刻,敏銳感受到一股磅礴力量自墨瑾指尖傾瀉而出青年瞳孔猛地皺縮,身體不自覺緊繃起來,下意識擺出防備姿態。
開闊的湖面被無形的劍氣分成兩半,彷彿有人用刀劍劈開一樣,深刻得可以見到湖底,甚至把湖底的淤泥也劈開一道深刻的溝壑,被劍氣劈開的湖水升騰而起,有數米之高,良久才重新落回湖裡,發出一陣陣巨大的聲響,霎那間水花四濺。
聽風樓不出意外地被下落的水花波及了,猶如下了一場大雨一樣,不過又有一點不一樣,雨水是從天上落下的,而這一場大“雨”幾乎是水平“下”的,所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