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身體的那一瞬,痛不欲生的劇烈疼痛以及一股窒息感猶如海浪一般瞬間淹沒劉景瑞,口鼻間充斥著冰涼的水,肺部的空氣在迅速減少,這是溺水?
劉景瑞本能地想調動水法則之力脫困,但是卻在下一刻感受到了來自天道的沉重壓制,讓他差點兒一口氣沒喘上來就去見閻王了,幸好他機敏,只是被生生嗆了一口水,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也不慌,冷靜地放鬆全身,努力控制動一根手指都帶來莫大痛苦的身體保持水平。
雖然用不了水法則之力,但是親水這一點讓劉景瑞能少受一些罪,現在讓他最難受的是渾身上下的疼痛,就彷彿被重物碾壓得軀體支離破碎一樣,劇痛沒有一刻不在侵襲他的神志,讓他感受到濃濃的沉重疲憊感,這個身體就像是枯敗的木頭,生機幾近消失。
水的浮力把劉景瑞的身體漸漸託舉而起,雖然神識用不了,不過他能感知到周圍沒有危險,於是便趁著這個時候仔細感受這個身體的詳細情況。
身體遺留的情緒是濃重的怨氣和恨意,還有滔天的憤怒,彷彿要化作火焰焚盡一切。
劉景瑞記住這種情緒,等以後查到委託者的經歷後,他就可以進一步分析委託者的性情,找出對方的願望了。
眼部傳來陣陣刺痛,劉景瑞能感覺到委託者的眼睛並不存在,這就有點糟了,用不了神識還沒有眼睛,光是適應就需要時間,而身上衣物傳來的觸感應該是古裝長袍,在古代的話,要弄出讓眼睛再生的藥劑可不容易。
腦海中思忖著各種想法也不過幾個呼吸間的功夫,這時候劉景瑞已經浮出水面,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氣,他貪婪地大口喘著氣,不過下一刻,胸腔的鈍痛讓他嘔出好幾口鮮血,但鮮血這一吐,他感覺整個人好受了許多。
“爹爹,爹爹,快點,你走快一點啊,我剛才抓魚的時候真的看見有人掉進水潭裡了,但是我等了一會兒也沒看見那人上來,我又不會游泳,也不知道那人還有沒有得救……”
忽然遠處傳來一道清脆猶如夜鶯歌聲的女聲,應該是一位少女,聲音悅耳而青澀,由遠及近,隨之響起的兩道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靈靈,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從上面掉下來多少人了,你怎麼還這麼一驚一乍的!”粗啞的男聲語氣中透著寵溺和好笑,“那麼多人最後不都死翹翹了,就算有些人沒有摔死,可是沒有特殊體質,在這下面也活不了多久,你呀,別抱太大的希望!”
“爹,你能這樣說是因為你和娘已經成雙成對了,但我只有一個人,如果有一個活人陪伴我的話,我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雖然有人靠近,但是劉景瑞沒有感受到惡意,再想一想自己這一身傷若是對上他們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還不如假裝昏迷降低敵意,於是他很乾脆地放棄了之前準備自己游上岸的打算,不動聲色地調整氣息假裝昏迷不醒,等待那父女倆救人。
同時,劉景瑞也在思量那父女倆對話的資訊,上面?難道委託者是從高處掉下來的?還要特殊體質才能活下去,難道與上面相對應的下面的環境很惡劣兇險不成?
沒一會兒時間,那位被喚作靈靈的少女發出了一陣驚喜的尖叫聲,尖銳得差點兒沒刺破人的耳膜。
“啊啊啊……爹爹你看,你快看水潭上面,那是個男人吧,他的胸口還在起伏,他還活著是不是,是不是啊!”
碧綠的水潭岸上都是被潭水沖刷得圓滑的鵝卵石,大小各異,岸上一少女抱著一中年男人的手臂,整個人激動得不能自己。
少女看著二八年華,一身打著補丁的粗布裙,顏色灰沉深重,最吸引人注意力的是她那半張臉上的黑色印記,像是胎記,乍一看有些嚇人驚悚,讓人不想再看第二眼,不過如果她的臉上沒有那些黑色胎記的話,細看會發現她的五官秀麗脫俗,肌膚細膩白皙,也算是一位青春靈動的小美人。
而那個中年男人,一身暗色的粗布短褐,身材高大,他滿是滄桑的臉上刀疤縱橫,醜陋猙獰,甚是恐怖,一看就知道是一位有故事的人。
“對……”中年男人,也就是陳棟,感知到水面上那人那微弱的氣息,神色有幾分錯愕,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轉頭看向女兒陳靈,拍了拍她的手,“靈靈你在這等著,爹去把那人救上來。”
“爹,你快去!”
陳靈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主動鬆開陳棟,後退一步,她的目光粘在水潭中的劉景瑞的臉上,一眨也捨不得眨,感覺胸腔裡的心臟在砰砰亂跳,那男人長得真好看,如果他能順利活下來的話……她正好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