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話音落下的同一時刻,濃郁得彷彿液體的黑霧猶如流水般從門縫、窗縫流淌進來,陰冷凍人的氣息讓房間牆壁、地板都出現了冷霜,木製的房間似乎要承受不住莫名的壓力,處處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裂縫,裂縫越來越大……
以往大白天的的時候,就算是烏雲遮天的大雨天氣也沒多大影響,可是現在才沒幾秒的功夫,整個房間就像是陷入黑夜一樣,烏漆麻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隨著黑氣的流淌擴散,周圍不僅僅讓人感到寒冷刺骨得彷彿一下子進入了冬季,還感受到了一股沉重得喘不過氣來的窒息壓迫感,若是普通人,恐怕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或者說……勇氣都沒有!
不過,在這又冷又黑的環境下,墨瑾和劉景瑞身上都有著溫暖而耀眼的金色光芒護著,森冷的黑霧對他們沒什麼影響,金光就像太陽的光芒一樣,把黑暗照得無所遁形,安靜的空間裡似乎能聽見滋滋的東西被燒的聲音。
“是鬼域!”劉景瑞的神情有些許凝重,一語道破了這詭異的場面,“來者實力最小也是一方鬼王。”
墨瑾輕輕頷首,看了一眼眷戀糾纏在劉景瑞腳邊顯得異常溫柔的黑霧,眉毛微挑,神情若有所思:“可能是衝著你……的委託者來的。”
“你說陸茉?”
話音未落,一道穿著珠繡金描鮮紅嫁衣的女子的身影自黑暗中款款走來,美麗復古的妝容,烏髮間的金色流蘇隨著她也腳步輕輕晃動,隨著她的到來,凡是黑暗所到之處盡是狂風呼嘯之聲,風聲淒厲悲涼,讓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慄。
陸茉那一雙漆黑得彷彿要滴墨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劉景瑞,濃重的哀傷與滔天的殺意在她周身翻滾澎湃,帶動周圍的黑霧扭曲成可怖的形狀。
真正確認弟弟被奪舍的陸茉根本不給劉景瑞他們解釋的機會,恨意充斥在她心間,仇恨讓她失去了理智,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把奪舍了她弟弟的人弄死了,於是二話不說就雙手化爪朝他們襲擊去。
一瞬間,恐怖森冷的陰煞之氣從陸茉身上爆發出來,濃郁冰寒的黑霧成為她的助手。
兩人見陸茉這架勢,知道她此時聽不進話,也沒想解釋,自然是迎戰。
他們進入這個世界,玄學功法還沒有修煉起來,不過託他們身上豐厚的功德,專克陰煞之氣,單憑拳腳也能傷到陸茉,又是默契合手,打不贏的話也太丟臉了。
黑霧與金光交纏打鬥,雖然金光在這漫天的黑霧中顯得有些渺小,卻佔了上風,黑霧中不時傳出一道道痛苦淒厲的哀嚎聲……
面對敵人,就算對方是個美麗的女人,兩人也沒有半點憐香惜玉,配合默契,出手兇猛,很快就一起把陸茉打得再無還手之力了。
那鮮紅嫁衣確實是件寶衣,看陸茉臉頰被功德之力燒灼留下猙獰的傷勢,烏黑的頭髮也燒焦了許多,可是打在她身上的拳頭有寶衣擋著,疼是疼,卻沒有造成猙獰的傷口。
陸茉敗退,黑霧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樣再也沒有反抗之力,看著溫馴了許多,而房間裡也慢慢恢復了正常。
“可以冷靜下來了嗎?”
墨瑾揉了揉手腕,原主的這身體太白斬雞太柔弱了,只是活動筋骨的活動差點就扭傷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的陸茉,聲音冷漠得與她身上散發的寒氣不相上下。
一旁的劉景瑞可沒有墨瑾那樣毫髮無損,他右臉上那兩道深刻的抓傷繚繞著絲絲黑氣,沒有鮮血,黑色的紋路以觸目驚心的血脈紋路往旁邊蔓延而去,不過有著功德護身,只蔓延了半邊臉就停止了,乍一看觸目驚心。
“沒事吧?”墨瑾抽空看了劉景瑞一眼,眼中滿含擔憂。
“……有點疼!”劉景瑞疼得吸著涼氣,抬手想摸摸自己的臉又在半空停住了,“你別看,肯定特別醜!”
他微微側了側臉,墨瑾看過去只能看到他完好的那一面臉龐。
積攢了一肚子恨意和怨氣的陸茉氣得快要爆炸了,這兩個人不僅用她弟弟的身體談戀愛還把自己存在感這麼強的鬼忽視了個徹底,太欺負鬼了。
眼看著陸茉被氣得渾身的黑氣垂死掙扎般扭曲起來,彷彿下一刻就要暴起,劉景瑞連忙把養魂珠扔她,解釋說:“你弟弟的魂魄在這裡,他以身體作為代價請我來幫他實現願望,不過因為他的魂魄不完整,所以他的願望我暫時也不知道什麼!”
陸茉感受到弟弟熟悉的氣息,連忙手忙腳亂接住養魂珠,臉上的猙獰之色褪去,目光痴痴地看著養魂珠,漸漸紅了眼眶,血色的淚水緩緩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