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子時的時候,孩子順利落地了,是一位小公子,那響亮的哭聲在易澤瑞耳中是那麼動聽悅耳,他的目光不由得投向被產婆抱出來的孩子身上,一向不太喜歡小孩子的他也忍不住圍了上去看。
襁褓裡的嬰兒紅彤彤的,面板皺巴巴的,像只小猴子一樣,但在易澤瑞的眼裡,卻顯得特別可愛,這一刻,他心中的一角莫名被燙了一下,好想也有一個孩子,不過下一刻,這個念頭就被丟擲了腦海,還是算了吧,玩一玩別人家的孩子就好了,自己家的孩子太惹人厭煩了。
“好,好,我有兒子了,我有後了……哈哈哈……”易澤祥有些癲狂地哈哈大笑,那笑聲彷彿要掀開屋頂似的,可以看得出他有多歡喜高興。
易家人對於這個孩子,也是極其歡迎的,圍著孩子看個沒完沒了的,而產婦已經被他們忘在腦後了,最後還是易母想起了,才細細叮囑下人好好伺候一番易家的大功臣。
產房裡,血腥味還未散去,一穿著白色裡衣的年輕美麗的女子靠在床頭,雖然有些狼狽,但卻不掩其美麗姿色,她就是甄秋樂,容色清麗,秀雅絕俗,渾身自有一股清靈之氣,產後的她有些虛弱,整個人多了幾分嬌憐。
聽到外邊的動靜,甄秋樂心中也鬆了一口氣,眼眸中迅速閃過一絲幽暗,唇間逸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嗤笑,她閉上眼,躺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剛才的生產耗費了她極大的心力。
嬰兒被抱下去給奶孃餵奶了,易澤瑞拉住易澤祥詢問:“大哥,你想好侄子叫什麼名字了嗎?”
“那當然。”易澤祥滿面紅光地點了點頭,眉毛飛揚,“孩子還沒出生我就翻了許多書籍,他這一輩是泓字輩,就叫易泓瑾,希望他將來如美玉一般。”
“易泓瑾,阿瑾,這名字還不錯!”易澤瑞輕輕念著名字,唇角微微上翹,輕輕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瑾字很適合自己這位小侄子。
雖然易泓瑾是易澤祥的第一個孩子,但是他後來卻沒怎麼在意這個孩子,因為甄秋樂的產子就像是一個訊號一樣,他後院的女人們竟然陸陸續續地開懷了,樂得他每天笑得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條縫隙,然後被使出渾身解數的女人們勾得流連在後院之中。
倒是還未成婚的易澤瑞對這個小侄子很重視,每天一下值就去看一看,洗三、滿月酒、抓周禮都是他親自操辦的,而且辦得還特別轟動熱鬧,人們看他這態度,私底下漸漸地流傳出了他對曾經的未婚妻愛得深沉的流言,不然怎麼解釋他這般愛屋及烏的情況呢。
甄秋樂看著被養得白白嫩嫩的兒子和小叔子玩得盡興,心中別提多麼虛榮了,丈夫愛她的容貌,每個月即使後院女人再勾搭,也有十天左右是歇在自己這裡的,小叔子對她舊情難忘,至今都沒有娶妻生子的意向,把自己的兒子當成他的孩子疼愛,而且……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轉眼間,十八年的時間就過去了。
京城駐軍校場上,一藍衣勁裝少年彎弓搭箭,目光瞄準了遠處豎起的靶子,他戴了一精緻的白玉面具,遮住了大半的容顏,露出了鼻子以下的部位,線條流暢精美的下巴輪廓讓人浮想聯翩,就算不看他的面容,光看那一身風華絕代的氣質,也不難想象那面具下是一張怎麼樣令人驚豔的容顏。
隨著一聲破空聲響起,利箭離弦,下一刻穿破了靶子的紅心,背面露出了泛著寒光的箭頭,這一手真是漂亮極了。
少年身後,站著一位穿著玄色軟甲錦衣的男人,他神情欣慰,嘴角不自覺的翹起,時光格外善待他,雖然年過四十了,但臉上絲毫沒有蒼老的痕跡,出眾的容貌更顯成熟,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無可抵擋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沉淪。
“叔叔。”少年回頭,如綢緞般的黑髮在半空劃過一道痕跡,眸若星辰璀璨,聲音清朗動聽。
易澤瑞抱臂而立,笑著問道:“阿瑾,你怎麼來了?”
易泓瑾整收好弓箭後健步走到易澤瑞的身邊,輕笑著說道:“叔叔,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辰,爹孃和奶奶讓我叫你回去,他們準備了許多飯菜為你慶生!”
聞言,易澤瑞的笑容有些淡了,更有些頭疼,他不用想都知道他們叫自己回家肯定不是為了慶生這件事,說不定又要逼婚了,但是見侄子期待的眼神,他心一軟,只能點頭了:“好吧,今日軍務有些多了,可能遲一些,等我收拾一下就回家。”
易泓瑾得到答案,心情愉悅地點了點頭,隨後與易澤瑞並肩一起走,兩人邊走著邊說話,他們之間縈繞著淡淡的溫馨,看起來異常和諧,容不下第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