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沒抬起來,看上去像是一塊髒髒的抹布,只能聽見他吸氣的聲音。
竇爭努力平復自己的心跳,站起來的瞬間,他眼前發黑了幾秒鐘,血管十分難受。竇爭緩了緩,暗暗想自己以後不能再隨便生氣了,家裡人脾氣各個都是那麼溫柔,到了自己這邊變成個火藥桶,實在是說不過去。
沒過幾天,剛剛邁進五月,天氣就突然熱了起來。
臨近畢業,顧慨棠的學業更加繁忙,但他儘量在明珠小區住宿,兩頭跑是很辛苦的,不過顧慨棠從來也沒抱怨過。
因為天氣熱得突然,竇爭沒想給顧慨棠換薄被子,以免氣溫反覆,讓顧慨棠受凍。說起來,竇爭本人不怕冷,冬天時出門也懶得穿外套,可就是看不得顧慨棠受凍。
所以現在顧慨棠蓋得還是厚被子,晚上燥熱難耐,醒過來時,客廳的大鐘剛剛敲響五下。
顧慨棠渾身是汗,他又做了那個夢。
夢中悶熱潮溼,卻不再昏暗,顧慨棠清楚地看見竇爭的臉,聽到他的聲音。場景也不是固定在顧家臥室那張床上,蔓延到各個地方,內容令顧慨棠汗顏,他覺得自己最近是太忙了,精力又無處發洩,才會這樣……
顧慨棠掀開被子,起身用毛巾擦了擦臉,走回房間發現竇爭不老實地騎了自己的被子。
顧慨棠輕輕笑了,握住竇爭的腿想把他挪開。被摸了一下懵然醒來的竇爭抬起頭,就看見顧慨棠髮鬢溼潤,面龐格外乾淨,身上散發著清水的味道,竇爭心中一動,湊上前去親顧慨棠的嘴唇。
顧慨棠連忙把他接住,竇爭的腿在他身上來回蹭動,顧慨棠倒吸一口氣,連忙按住竇爭,低聲道:
“快點睡吧。”
竇爭不聽,伸手一摸,發現顧慨棠那邊很硬,嘿嘿笑了兩聲,問:“做不做?”
顧慨棠猶豫了一下,說:“小野在睡覺。”
“我不發出聲音。”
顧慨棠心中一動,手指從竇爭的後背向下摸索,一直探到他炙熱的深處。
竇爭身體一僵,又迅速調整呼吸,努力放鬆後面。可還是有些困難,竇爭低低‘嗯’了一聲,用手肘撐住床面,跪趴在顧慨棠身上。
顧慨棠起身要去拿保險套,竇爭身體緊繃,不住親吻顧慨棠的脖頸,說不用了你快點進來吧……
這一鬧一直鬧到七點多,顧慨棠匆匆洗漱,準備出門前,到臥室和竇爭告別,發現竇爭還沒有睡著,睜著眼睛朝顧慨棠這邊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顧慨棠不由走上前摸了摸竇爭的腦袋,說:“你多睡一會兒,我回學校了。”
天氣變熱後,竇爭就變得很愛睡覺,也懶得去車廠。顧慨棠從來不想勉強竇爭變成一個和自己一樣勤勉的人。
竇爭‘嗯’了一聲,眯起眼睛,一直看著顧慨棠,一副依戀不捨的模樣。
顧慨棠只好坐在床邊,想著再和他待幾分鐘也挺好。
顧慨棠說:“六月底研究生舉辦畢業典禮。……說是可以帶家裡人去,我想帶你和小野。”
竇爭道:“好啊。不過,你不是還有半年才畢業嗎?”
“因為我已經滿足畢業的要求,”顧慨棠說,“導師讓我跟著今年的畢業生一起畢業,只是之後再讀半年書。”
竇爭也沒聽懂究竟是什麼情況,但相信顧慨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點點頭說:“好……就怕小野給你搗亂。”
顧慨棠心想小野這麼乖的小孩哪裡會搗亂。不過,就算搗亂顧慨棠也不會生氣就是了。
畢業典禮,這種大事,顧慨棠希望他的家人能親自見證。
顧慨棠的導師劉浩然平時就非常忙碌,按照師母的說法,就是‘忙得不得了,連晚上睡覺說夢話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臨近畢業,劉浩然就更忙了,出完本科生的畢業試卷後,眼看著又要參加司法考試的閱卷工作。
顧慨棠連著兩三天沒有見到劉浩然的人,但今天劉浩然約他和楚薇改論文,所以顧慨棠早早到了學校,一走進導師的辦公室,顧慨棠就見劉浩然站在大敞的窗邊發呆。
十次有八次是這樣,導師約了顧慨棠,顧慨棠早早到辦公室,以為能比劉浩然早,實際上卻是劉浩然在辦公室等他。
聽到門口的聲音,劉浩然轉過身,道:“小顧。”
“老師。”
劉浩然點點頭:“你先來,那就先給你看看論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