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去拿一件皮衣給文郎中穿上,再點上炭盆吧,我們到哪兒了?”看著文郎中攥著那塊肉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渾身氣得直哆嗦,洪濤也覺得身上有點冷了。
“北緯37度,外面下雪了,大人。”卡爾一直站在文南身後,手放在腰間的匕首上,如果文南敢有什麼試圖傷害洪濤的動作,他敢保證,一秒鐘之後,匕首就會插進對方身體。自打有了這艘海波號之後,卡爾就把洪濤當成了自己回家的船票,不管是誰,都不能把船票撕了。
“哦!?下雪啦?好啊,讓所有人上甲板,必須穿皮衣戴皮帽和皮手套,少一樣就是一桶水!每人發一碗米酒,連俘虜也有,這是個值得紀念的地方。”洪濤有時候就像個精神病,他會突然發出一些讓人摸不清頭腦的命令。
“大人,能告訴我為什麼嗎?為什麼值得慶祝?”卡爾看到洪濤心情不錯,小聲的問了一句<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哎呀,這是我的私事,就算是為了紀念故人吧,38度線啊,北緯38線……哈哈哈哈。”洪濤臉上的表情非常怪異,想笑又皺著眉,這個回答基本和沒回答一樣,誰也聽不懂。
皮衣、皮褲、皮靴、皮帽、皮手套,這都是金河灣出品。那麼多鯨魚皮,賣不完、用不完的就全被婦女聯合會給做成這些玩意了,裡面還縫上了一層動物毛皮。疍家人沒去過北方,但是洪濤去過,那邊有多冷,別人可以不清楚,他不能不知道,如果連這個都想不起來,還和蒙古人做個毛的戰。另外,他還要在北方寒冷水域裡檢驗一下海波號的效能,比如船艙會不會漏水,各種繩索會不會斷裂。從目前的情況看,船體沒問題。所以他還要往北走一走,一直到結冰的海域為止。
“走吧,文郎中,我不知道你是哪裡人,是否見過大雪,咱們上甲板去看看雪景,明天白天,我們就能到登州海面了。如果是在夏天來,我說不定能帶著你順黃河逆流而上,直達東京呢。”洪濤衝文南作了一個揖,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南宋這些文人挺可愛的,只要你和他彬彬有禮,他就會更有禮貌,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他們對禮節這個玩意看得非常重。
上了甲板,天地間已經成了白茫茫一片,如此大的雪花,洪濤只在加拿大見過,真是鵝毛大雪啊。海波號已經把大部分帆全都降了下來,在這種天氣裡無法全速航行,站在瞭望臺上也只能看出不到一里遠的距離,根本無法導航,只能是慢慢飄。
相對於洪濤這種走過南闖過北啥都見過的人來說,那些來自熱帶的水手,對大雪這個玩意全是頭一次見,非常非常好奇。由於沒有命令,他們只能在工作崗位上待命,不敢亂動亂跑,但有不少人已經偷偷伸出手,試圖抓住一片雪,然後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能從天而降,更有甚者居然伸出舌頭,打算舔一舔雪花有沒有味道。
“精簡航行狀態,其他人自由活動吧……對了,你安排操帆手,每隔一個時辰,就上去把積雪打掃乾淨,日夜不斷,那玩意能把橫衍壓斷。”洪濤很理解第一次見到大雪的感覺,他給全體船員放了假,可以在甲板上自由活動了。
“恕我冒昧,能否多問一句,您是何方人士、從何處而來、來意是何?”被以禮相待了,文南的腦子又開始活躍了起來,他這些天一直都有一個疑問,百思不得其解。這個自稱是什麼金河海洋資源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長的人到底是誰?他來自哪兒?為何他會說如此怪異的漢話,卻一點都不像一個漢人,而那些船員更是操著一口南方方言,難道是兩廣那邊的豪強?
“我來自極南澳洲,離此萬里海路,不過我的祖上是析津府人士,我一直想回來看看,沒想到啊,我已經回不去祖宗居住的地方了,因為那地方已經被外族佔領了。我完全有理由去恨你們,因為你們沒守住漢人的地盤,才讓我我故鄉不能回。不過這不全怪你們,那塊地方也不是在大宋朝手上丟的。但是吧,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奪回失地的問題了,如果你的那些同僚不能把搞經濟、搞民生的精力抽出一些來仔細想想目前的局勢,搞不好連眼下的國土都保不住嘍。我這次回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幫著你們的朝廷對抗對抗北邊的蒙古人,金國不可怕,可怕的是蒙古人啊。”洪濤告訴文南的事情越多,這個南宋官員的命運就越悲慘。如果在之前他還有可能回到南宋的話,現在他是基本沒機會回去了,洪濤就算一弩箭射死他,也不會放他走,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
“蒙古人!?他、他們為何要南侵?”文南對於洪濤所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