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金河灣裡又人聲鼎沸了起來,和以往的遠航不同,這次金河灣的弟子們是去打仗,每家每戶幾乎都有去船上服役的水手。不管是疍家人、黎人、東南亞人還有歐洲人、阿拉伯人或者北方漢人,現在都是一個心情、一種叮囑。全是在擔心自己的孩子一去不歸,全是在叮囑自己的孩子一切小心,爹孃兒女等著你回來……
“別擔心,一般打仗,當官的都是死得最晚,因為他們都在最後面嘛<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只要發現不對勁兒,我立馬就開船跑,別人抓不住我。”洪濤也不免俗,抱著好幾個孩子,還被好幾個媳婦圍在中間玩命叮囑。不過他的嘴也沒閒著,如果這些話讓別的人聽見,估計碼頭上立馬就得譁變。這尼瑪是什麼司令官啊,還沒出徵呢就想好自己怎麼逃跑了,還是丟下同胞逃跑,跟這樣的人出去打仗,誰的家長放心啊。
“不成,還得多造貨船!”告別了父老鄉親,艦隊開始在金河口的海面上集結,洪濤越看越彆扭。太亂了,這不符合他的輕微潔癖,甲板上全是人,就和菜市場一樣。由於馬穆魯克的騎兵太多,洪濤不得不帶上三艘貨船專門裝載他們的戰馬和草料,這樣還不太夠,七艘戰艦的底艙也得騰出地方來當馬圈。好在這些馬穆魯克士兵非常愛馬,他們睡覺都和戰馬睡在一起,平時就在甲板上透透氣足矣。
“慈悲,你來替我指揮,直航明州。”但洪濤不是這麼想,短途航行可以湊合,要是長途的話,不光這些士兵會受不了。密度太大馬匹也受不了。現在他腦子裡就已經在設計一種專用的運馬船,太小不成,至少要有金河號這種噸位。去掉兩層炮甲板,上面再多加一層甲板。全弄成特別的艙室,專門用來運送馬匹。這樣就可以集中管理,省下艦隊中其它戰艦的艙室用來運載士兵。未來需要登陸作戰的次數不會少,還得琢磨一種更大、更適合運送士兵和馬匹衝灘的小艇出來,代替目前的救生艇,它太小了,一次裝不了幾個人。帶著這些思緒,洪濤把指揮權交給了慈悲。自己又鑽進艦長室裡忙活去了。
就在洪濤率領著艦隊從金河灣北上之時,臨安的南宋朝堂里正在開會,會議主題正是洪濤和他身後的私人武裝。從八月份開始,蒙古人從西、中、東三個方向展開了全線進攻,南宋防線全線告急。西路已經被蒙古軍隊突破了第一道,重鎮沔州也岌岌可危,守城的高稼已經和外面失去了聯絡。十月份,襄陽門戶鄧州守將趙祥投降,遂襄陽也被圍,形式也不樂觀。東面也不樂觀。德安(湖北安陸)守將尚全臨陣叛變,帶著蒙古騎兵突破了淮西防線,一路向東。包圍了黃州,威脅著舒州、光州。如果第二道防線再被突破,那蒙古軍隊就摸到長江邊上了,藉著長江就可以順流而下,直搗建康城和臨安。
“眾卿家,戰局如此糜亂,不知可有良策。”這時的宋理宗只有三十出頭,但看上去可比洪濤老多了,很清瘦。本來去年是他登基之後最開心的一年。權相史彌遠死了,世仇金國被蒙宋兩國聯手滅了。做為一個有抱負、有理想的君王,他剛要大展宏圖。結果臉上的笑容還沒消失呢,蒙古大軍就已經打了過來,這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官家,不知可還記得前兩年那位用海船拉著大食駿馬前來臨安進獻的瓊州羅氏?”在書房裡還有幾位朝中重臣,對於目前的戰局,他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聽到皇帝的問題,大家互相看了看,最終還是剛升任了左丞相的鄭清之率先接了話。不過他沒有正面回答皇帝的問題,而是又提出一個問題。
“瓊州羅氏……吾記得,那些大食馬還在御花園裡……不知丞相此時提起此人為何?”宋理宗讓鄭清之給問愣了,現在是開軍事會議,沒事提那些馬乾嘛用?
“官家有所不知,這些馬並不是羅家所有,它們全部來自一個南洋海商。此人姓洪名濤,據說是極南澳洲人士。臣讓人仔細查過,這個極南澳洲確有其地,只是遠在萬里之外。此人祖籍是生活在析津府一代的漢人,自唐為了逃避戰亂遠赴海外定居,但一直心懷故土。據說他的航海術極其高明,駕船出海如履平地,那些大食馬就是他遠赴大食國換回來的,並在南寧軍自籌了一座馬場,專門為大宋養馬。所需費用無需朝廷給付,只需用當地鐵礦石去與大食人交換即可。”鄭清之還是沒正面回答宋理宗的問題,而是絮絮叨叨的把洪濤的來歷訴說了一遍,言辭之中讚美之言甚多。
“馬場之事吾也記得……”宋理宗更糊塗了,茫然的點了點頭,看著鄭清之<script type="text/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