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的要讓帝國學生去大宋上學?這樣會不會影響他們的思想?”看著最後一艘船離開了港口,一直都躲在後面不願意搭理文浩的文南湊了過來,他對洪濤的想法不太理解。帝國的學生能去大宋學什麼?詩詞歌賦?帝國裡不需要這些東西啊,學來幹什麼用?
“老文啊,你這就不對了,原來你是最看不上帝國學校裡教授的這些課程,現在你又變成反對大宋學府裡的課程了。知識這個東西,不能全部否定,只能說哪個更有用、哪些可以暫時不學。我讓帝國的學生去大宋上學,也不是全要去,是有選擇的。讓他們去大宋待一兩年,瞭解瞭解大宋的文化習慣和思維模式,對他們以後在帝國任職是有好處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越是互相瞭解,就越不容易發生矛盾。前些日子那份由帝國軍官草擬的作戰計劃你也看到了吧?假如他們在大宋上過學,說不定就不會這麼激進,你說呢?”
洪濤這番話說得半真半假,他其實不是想去弄什麼文化交流,而是要儘量彌補他在教育問題上的失誤。帝國的教育基本以實用知識為主,教出來的都是一群純粹技術員和工程師,這種人思想太理性,考慮問題比較機械。如果能讓他們去大宋學一學經史,順便了解了解中華文化,說不定就能讓他們稍微軟一點,別整天老想著如何去侵略、殖民別人,什麼玩意玩過了都不好。
原本洪濤是打算請一些大宋的文人到帝國各級學校裡任教,但是透過這次講課,他發現光靠一個人的嘴,想改變一群人的思想太難了。這些教師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帝國的環境同化,起不到應有的效果。想讓帝國的孩子真的認識大宋,就得把他們扔到大宋去。不光孩子要去,還得派一些年輕的軍官、畢業生、政府工作人員去,就算是一種掛職實習吧。
“他同意啦?”文南覺得洪濤說得很有道理,不再去糾纏留學的事情,但是一說起文浩,他還是一臉不屑,連名字都不願意叫,只用下巴衝遠去的船揚了揚。
“他敢不給我這個皇帝臉,我就敢把他折騰得雞犬不寧。你這個堂弟是個聰明人,非常懂得讓步和妥協。而且這件事對他並沒壞處,朝廷裡的主戰派說不定還會對他另眼相看。”洪濤又開始自吹自擂了,就好像他算計到了所有事情。
“小人!”文南從嘴角吐出兩個字兒。
“嘿,你這可是當著和尚罵禿子啊,而且這個禿子還是你的皇帝和老師!我的很多做法和文浩沒什麼區別,也是在利用別人、算計別人,只不過我是在為大家牟利,順便自己撈點,他為自己牟利的成分更多而已。國家需要這種人,如果全是本本分分、老老實實的正人君子,恐怕會被人騙得連褲子都穿不上。其實不光我,慈家兄弟、麥提尼、慈悲,差不多也是這樣的人,只要把他們的位置放正確,他們還是個好人。你們兄弟倆由於工作關係,不適合太親密,但也不用搞得和敵人一樣。文浩這方面就比你大度的多,好幾次想和你說話,你都不搭理人家。何必呢,男人嘛,心胸就要大一些。”文家這兩兄弟之間的問題,洪濤不想多管,但還是得勸勸文南,聽不聽再說。
對於自己國家的皇帝去給外國人上課,金河國的人民還是喜聞樂見的,這是一種榮譽啊,出去碰見誰都可以吹吹牛逼:我們皇帝厲害不?都能給大宋那群眼睛朝天的文人講課了!
為自己的國家驕傲、為自己的皇帝驕傲、為自己的生活富足驕傲,金河國人是很驕傲的,他們走到哪兒都抬著頭,都喜歡把自己的國旗掛在船上、印在貨物包裝上,張嘴閉嘴就是我們金河國如何如何。他們覺得金河國的每件事兒都是最好的,所以,他們對洪濤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大宋去交流,也不反對,尤其是國內的漢人,能讓自家孩子去故鄉看看,也算是一種光宗耀祖了。
國民很滿意,可是洪濤不高興,自打帝國全面實施私有制以來,原本那個按部就班、熱熱鬧鬧的金河城就不見了。人們都忙碌了起來,三五成群的離開這座城市,駕著小船像一群蒼蠅,飛向了皇家海軍控制的各個港口,去尋找能讓他們發財的機會。甚至還有膽子更大的,乾脆去了日本、高麗和大宋這些不在皇家海軍掌控中的地區。那裡的商機更多,在財富面前,冒險算個屁,就連蒙古國的港口他們也敢去。
“唉,人呢?人都哪兒去啦?掙那麼多錢有什麼用!”這樣一來,金河城就空了一半兒,除了幾座國營大工廠還在正常運轉,城裡就剩下老人和女人了。洪濤很不喜歡這種狀態,別看現在大家都很高興,可是做買賣就有賠和賺、就有剝削、就有窮富差距。短時間內這些問題還不明顯,但會越來越嚴重,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