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洪濤上山打過棕熊、下海捉過蛟鯊,但還真沒吃過河馬肉。這玩意在後世是保護動物,成群結隊的生活在非洲的河流和沼澤裡,捕殺不太容易,也沒什麼經濟價值,很少有人會花錢去殺河馬玩。上上輩子去非洲,獅子、羚羊、角馬、斑馬都打過,就是沒打過河馬。
河馬肉啥味道呢?沒啥味道,和烤鱷魚肉差不多,別看河馬滿身肥膘的德性,它的肉倒是挺細膩的,肥瘦適中。只是這些經過長途運輸的河馬肉都醃製過,香料和鹽沒少放,很難吃出原有的味道。
坐在窗邊,吃著可口的菜餚、喝著涼絲絲的葡萄酒、吹著金河上略帶鹹味的海風、居高臨下看著商業碼頭上的人來人往,很有點鬧中取靜的感覺。洪濤又加上了一條,飯後一支菸、賽過活神仙!吃飽了肚子,喝口茶再嘬一根,口腔裡有了油脂,菸草的辛辣味會被消減很多,剩下的味道就更香醇了。
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雪茄、眼睛看著窗外、嘴裡哼哼著誰也聽不懂的曲調,洪濤全身上下就沒一個閒地方,連腳都打著拍子。看到皇帝這幅德行,兩名衛兵就輕鬆多了,用幅度很小的手勢揹著洪濤向樓下打著手勢,估計是在向慈器彙報樓上的情況,讓他放心。
“來來來……翁總管,您先請、您請……”金河灣就這麼大點地方,想不碰見熟人都難,就在洪濤全身心放鬆,沉浸在自己的狀態裡時,唯一閒著的耳朵突然支楞了起來。身後的雅間門口新來了一撥客人,正在互相寒暄著,其中一個人的稱呼有點耳熟。
“金老闆,咱們這邊不興叫總管,直呼名號即可,或者按照帝國的習慣叫我經理吧。”果然是熟人,不是太熟,但洪濤大概知道是誰。說話這位是化工集團裡的一個經理,翁家人,具體是啥親戚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們圈套圈的關係太複雜,沒興趣打聽。
“對對對,翁經理、翁經理,我聽海峽公司裡的同行也是這麼稱呼的,這麼叫體面、大氣、有身份!”其他兩個人的聲音洪濤聽不出來是誰,但是可以確定,他們應該是南宋海商,不像金河國人,因為口音不對。除非是剛從大陸上移民過來的人,可是以商人身份移民的名額幾乎沒有。
翁家人基本都在化工集團裡任職,這倒不是她們故意要壟斷一個行業,而是歷史遺留問題。金河灣初建時,勞動力嚴重不足,男人們都出海捕鯨、砍伐樹木建房子去了,留下來熬製鯨油的大多都是婦人,而且以翁家婦人最多,因為她們家的男丁非常少,成年的幾乎全死光了,出頭露面的全是婦女。後來洪濤搞來了石油,需要分餾,乾脆也交給了翁家這些熬鯨油的婦女,不為別的,就因為她們把這行做熟了。
慢慢隨著金河灣化工產業越來越大,翁家就實際上控制了這個行業,手藝好的老師傅全是她們家的人,再加上這個行業危險性、毒害性很大,一般人想插進去也不現實。那些經驗、竅門、資料都是翁家兩三代人拼死拼活換來的,傳授不傳授給外人,得人家自己說了算,洪濤去了都得好好商量,命令是沒用的。
當然了,翁家並沒因為自己實際掌握了化工集團而自我膨脹,其實在金河灣這些元老大家族裡,翁家是最低調、最不顯山露水的一家人,同時她們對洪濤也最感恩戴德的一家人。每次洪濤主張什麼,她們都不帶過多詢問的,更不用等皇帝上門來打招呼,只要家裡的老太太一點頭,立馬全體同意,讓投票投票、讓舉手舉手,絕無二話。
翁家現存的幾位老太太都拿洪濤當乾兒子加恩人看待,如果沒有洪濤的出現,她們家族這一支很可能就斷了香火,就算她們和泊家、黃家、布家、歐家都沾親帶故也一樣。當時的疍家人全是以家庭為單位生產生活,家裡沒了男人,就等於沒了勞動力,誰家都吃了這頓沒下頓,全指望別人接濟是不可能的。
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
古人云的很有道理,自打翁家成了化工集團的管理層,家裡很多女人都成了政府官員,至少也是個國企管理人員,前來投奔她們的遠親就越來越多了。吃盡了家族人丁凋落的苦,翁家有點飢不擇食,只要是姓甕,願意認祖歸宗的,她們全接納。不光當保人,還幫著安排工作,別的部門沒法塞,就往化工集團裡塞。
對於翁家這種舉動,洪濤以前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願意和這些孤兒寡母太較真兒,只要不影響正常生產、不違反帝國法律、不在集團裡明目張膽的搞家族那一套就成。
這個翁小乙就是被榮翁翁從海上招來的疍家人,來的時候就哥倆和一個瞎眼老媽,全是光棍兒。不過他命好、嘴甜又姓甕,沒多久就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