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內,靜的有些駭人。
所有人都望著清韻,臉色木然,像是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好。
沐清芷眼眶通紅,她被清韻氣哭了。
她只是幫沐清柔求情而已,她憑什麼指責譏諷她?!
沐清芷覺得受了極大的委屈,偏偏她想反駁,卻不知道說什麼。
因為清韻說的是實話。
她在佛堂住了兩年,沒有人幫她求過半句情,甚至,就是她們使壞,害她被老夫人罰住佛堂抄寫佛經家訓。
如今,沐清柔犯錯了,她犯的錯,比清韻當初犯的錯要大的多,也不過是罰跪了一天一夜,抄家訓百篇就算了。
就這樣,還有人嫌罰重了,要替她求情。
求情的理由,還好巧不巧的撞在了清韻槍桿上,她在佛堂住兩年,沒人提過一句佛堂清冷,有寒氣。
沐清柔罰跪佛堂,還是跪的蒲團,不是青石地板,大家就心疼憐惜她了。
說白了,她們不關心清韻的死活,只在乎沐清柔罷了。
清韻心知肚明,心底正氣悶著,努力告訴自己別生氣,不值得,偏偏有那沒眼色的,明知道她一肚子邪火,還故意撩撥她,強要她認同她們。
她要不說破,真當她是軟柿子,會顧及她們的臉面,任由她們搓扁揉圓呢。
屋子裡,要說臉色最難看的,非大夫人莫屬。
她雙手攢緊,塗著大紅丹蔻的指甲,掐進肉裡,她都沒有察覺。
她只知道,清韻說了這幾句話。老夫人不會免了沐清柔的罰。
沐清柔要想出佛堂,得跪夠時辰。
一想到她捧在手心裡疼的女兒,餓著肚子在清冷佛堂罰跪,大夫人的心就一揪一揪的,看清韻的眼神,猶如寒刀,恨不得將清韻凌遲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明明老夫人都動搖了。要放了清柔。偏偏她出來抱怨攪局,讓老夫人的心又硬了。
要是以前,老夫人厭惡她。她說什麼,老夫人根本不會聽,她也沒機會站在這裡抱怨。
可現在不同了,她定了鎮南侯府的親。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還有昨天不知道她和老夫人說了什麼,老夫人看她的態度又不同了些,隱隱有些重視。
伯府還沒有恢復侯爵,老夫人就這麼重視她了。要是真恢復了,老夫人還不知道多疼她了!
屋子裡,始終安靜著。沒有人開口打破沉靜。
直到,周總管邁步進來。他敏銳的感覺到屋子裡氣氛不對勁。
他站在那裡,不敢上前。
周總管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他本身就是個大臺階,老夫人順著臺階就下了,見周總管神情不妙,老夫人心就提了上來。
她沒忘記大夫人來時說的話,說街上有傳聞,說有人對出了下聯,周總管來,定是為了這事。
老夫人緊張的繃緊了身子,問道,“當真有人對出了下聯?”
周總管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回道,“奴才派人去打聽了,街上確實有傳聞,說有人對出了下聯。”
“是誰?”大夫人迫不及待的問道。
周總管看了清韻一眼,才道,“江老太爺。”
清韻眉頭隴緊,怎麼可能是外祖父呢,能做到太傅位置,又豈是尋常人,他那麼期望伯府能恢復侯爵,知道老夫人擔心會有人對出下聯,他就算真對出來了,也不可能鬧得人盡皆知啊。
聽周總管說是江老太爺,大夫人就冷笑了,“我算是看明白了,鎮南侯幫咱們伯府恢復侯爵是假,幫江老太爺恢復太傅身份才是真,一個對聯,難倒滿朝文武,只有江老太爺對出了下聯,生生壓了滿朝文武一頭,這是踩著咱們伯府上位呢!”
老夫人臉色鐵青,心胸上下起伏,可見氣的不輕。
清韻站出來,道,“上聯是我出的,外祖父對出下聯,那是拆自己外孫女的臺,外祖父和祖母做了多少年的親家,該知道他的為人,不可能做這樣笑掉人大牙的事,定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惹祖母擔心,離間兩府情分。”
老夫人是氣壞了,沒往深處想,聽清韻這麼說,她又細細想了想,點頭道,“說的不錯,祖母是急糊塗了。”
大夫人則道,“空穴不來風,此事還需慎重,畢竟江老太爺,位居太傅,文采卓然,我信他有那本事對出下聯。”
這話就比之前那句,要中聽的多。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