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就算不受寵,也比她們日子好過?
各種骯髒手段,層出不窮,也是她命大,她娘吃了墮胎藥,都見血了,還是把孩子保住了。
可是躲過了九月懷胎,躲不過生產那一關。
她娘難產死了。
本來,她可以不死的。
產婆問他爹是保大還是保小,她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保小。
說來,她娘算是被他爹給害死的,可是他爹卻救了她一命,真是譏諷。
她那般命硬,將軍府都認定她娘懷的是男孩,可偏偏生下來,只是一個女兒。
大將軍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將她丟給奶孃照顧了。
可她再不受寵,也是威遠大將軍的女兒。
尤其她兩個姐姐都風光大嫁了,多少人盯著她,期盼著能娶她為妻。
她有驕縱任性的資本,在北晉都城,她可以橫著走,而且,她也的確橫著走了。
但是,她並不傻。
安郡王像她父親,這樣的人,心裡只有權勢和地位,今日能放下身段迎娶她,將她捧上天,他日,就能將她碾進塵埃裡。
甚至,如果她隨了她娘,將來懷孕難產,是不是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保小?
心中恐懼,就越加煩躁不安了。
一煩躁不安,就想騎馬。
在大將軍府,只要她不做危害大將軍和幾個大哥的事,她就是拆房子,也沒人管她。
是以,她要騎馬,沒人阻攔。
可是馬廄處,卻是格外的熱鬧。
準確的說,馬廄處,已經熱鬧好多天了,因為來了一個俊美的天怒人怨的小廝,王府裡,從來沒有這麼俊朗的小廝過,幾個少爺也隨了大將軍,粗狂無比,跟俊朗出塵四個字,那就是八竿子
都打不著,如果說眼前的小廝是天鵝,那她們伺候的少爺就是癩蛤蟆。
他們多麼希望眼前的小廝是她們的主子啊,不說別的,看著就賞心悅目,能多吃兩碗飯了。
幾十個丫鬟把馬廄圍著,叫鄔三姑娘眉頭皺成一朵麻花了。
她身側跟著的丫鬟就喝道,“作死啊,沒看見三姑娘來了嗎,還不把路讓開,一個個的都不用幹活了嗎?!”
丫鬟的聲音頗具威嚴。
一眾丫鬟頓時做鳥獸散,因為她們家三姑娘的脾氣特別不好,喜歡拿鞭子抽人。
以前,她們是恨極了三姑娘的鞭子,抽在身上像是剝去了一層皮,可是現在是又愛又恨。
因為那俊朗的人心都碎了的小廝,就是她們三姑娘用鞭子抽回來的。
現在,可別一個不順心,就又抽小廝的臉啊,尤其別抽臉,萬一抽毀容了可怎麼辦?
鄔三姑娘一身火紅的騎馬裝,手裡拿著一條精緻的馬鞭,那馬鞭是大將軍賞賜給她的,所以她打誰,從來沒人敢躲。
眼前的小廝是第一個,所以他的下場很明顯,已經掃了半個月的馬糞了,而且還要繼續掃下去,她不發話,他得繼續掃一輩子。
她走上前,見小廝認真的在刷馬背,他雖然穿著小廝的衣裳,可是卻沒有半點卑謙,背脊挺的直直的,怎麼看都跟小廝不著邊,尤其那雙手,比她的看起來都要精緻,叫人妒忌。
看著那骨節分明的手拿著馬刷,竟然叫人生出幾分妒忌來,妒忌那馬太幸福了,有這樣精緻的人伺候它。
她彈了彈手裡的馬鞭,笑道,“好能耐啊,你一來府裡,就將將軍府這些丫鬟的芳心撩撥的如一池春水,連活都不幹了,專門來欣賞你刷馬!”
“所以,三姑娘是打算放我走了?”小廝望著她,問道。
鄔三姑娘笑了,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你倒是想的挺美的,我若是放你走了,只怕這些個丫鬟要怨恨死我了。”
小廝臉上就染了一層薄怒。
他膚色白潤,眼睛黑亮如明珠,五官精細,無一處不精緻,別說男人了,就是女人見了都心生妒忌。
“都說大錦大皇子長得美,也不知道跟你比起來,誰更美一些?”鄔三姑娘笑問道。
她說的很隨意,絲毫不覺得美這個字用在男子身上,是多麼的不合適。
可是眼前的小廝是傲嬌的,他輕哼一聲,“誰更美,府上又不是沒人見過錦朝大皇子。”
言外之意,是叫都見過的人來回答她。
彷彿,他也有意跟大錦大皇子一較高下。
鄔三姑娘沒說話,她身邊的丫鬟就笑了,“這倒是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