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
皇上的聲音飄忽,像是從遠山飄來,帶著濃濃的苦澀和綿綿不盡的恨意。
太后的心,像是被一雙大手給捏著,疼的她連呼吸都疼。
“十九年前,太后把大錦朝交給朕,今日,朕把大錦朝還給太后,從今以後,大錦朝是繁榮,還是蕭條,都與朕無關。”
說著,皇上把聖旨和玉璽放在太后身邊的小几上。
他轉身便走。
太后想喊住他,可是嗓子像是黏在了一起,根本吐不出半個字。
她身子一晃,跌坐在椅子上。
手碰到了聖旨,太后抓在手裡,狠狠的往地上一丟。
然後哭了起來。
皇上出了御書房,寧太妃進了來。
聽到太后在哭,寧太妃手攢緊了下,想著要不要退出去。
但是她眼尖,看見了地上的明黃聖旨,還有太后手邊的玉璽。
寧太妃心中一動,邁步就要上前。
可是才走了兩步,就飛過來一茶盞,直接砸在她膝蓋上,還有太后沙啞的吼聲,“給哀家滾出去!”
太后用力砸的茶盞,砸在膝蓋上,寧太妃都覺得膝蓋像是碎了一般,疼的她直想叫疼。
要不是雲貴妃託了她一把,她都能摔了。
再說,雲貴妃託了寧太妃一把後,想到之前的事,雲貴妃對寧太妃一肚子邪火。
她幫寧太妃那麼多。她照樣不會領情。
左右撕破臉皮了,還幫她做什麼?
雲貴妃手一收,寧太妃身子後仰,直接摔了。
方才寧太妃忍住了,這一回,終是沒忍住叫了出來。
雲貴妃在心底罵了一聲活該,然後一臉關切的去扶她起來。“太妃。你沒事吧?”
寧太妃恨的咬牙,可讓她更生氣的還是太后,因為太后又砸東西了。比之前更憤怒道,“滾!”
雲貴妃聳聳肩,轉身走了。
寧太妃起不來,還是興國公扶她起來的。
一通鬧騰之後。御書房再次安靜下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太后才歇住眼淚。她看著地上的明黃聖旨,雙手握著椅子。
手上修長的護甲用著力,用力之大,黃金打造。鑲嵌玉石的護甲都彎曲了。
太后很清楚,那道聖旨,是她和皇上最後的母子情分。
皇上已經不管不顧了。他把空白聖旨和玉璽一起給了她,她是要殺大皇子。還是殺皇后,他全然不顧了。
他已經破罐子破摔了,若是這樣還不夠,那他就真的會去刨先太子的陵墓鞭屍,然後再自盡。
讓皇上答應立安郡王為太子,是太后盼了十幾年的事,如今得償所願,太后並不覺得高興,甚至覺得荒涼可笑。
她和皇位加起來,都不及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是,十九年前,皇上被她逼著登基時,說過他會讓大錦朝保持在先皇駕崩時的樣子,直到交給安郡王為止。
這麼多年,他說到做到了。
太后知道,皇上是在跟她賭氣,當年她為什麼要皇上登基,而不是把皇位交給尚在襁褓中的安郡王手裡,一來是先皇臨時前傳位給皇上,二來他在軍中威望甚高,不論心智還是手段,甚至是性情,都遠勝先太子,他原就是先皇眾多皇子中,最聰明,也最酷似先皇的人。
做父親的,最喜歡的總是最像自己的兒子,先皇總是把“皇兒類我”掛在嘴邊。
先皇駕崩,北晉犯我邊境,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如何能做皇上,如何統帥滿朝文武?
讓皇上登基是逼不得已。
皇上若是不登基,只能是當時的二皇子,也就是現在的寧王做皇帝了。
就算太后再不滿皇上,可到底皇上還是她親兒子,皇上當年死活不願意繼承皇位,是她硬逼著皇上繼承了皇位,並寫下聖旨,待安郡王長大成人,再禪位給他。
要換成另外一個皇子,誰也不可能會答應這樣的要求。
本來都相安無事,可偏偏皇后懷了身孕。
滿朝文武不知道聖旨的事,都期盼皇后生下皇長子,好立為太子。
那時候,她就預料到,皇后一旦生下皇子,安郡王的儲君之路走的會很艱難,因為皇后的背後是手握重兵的鎮南侯。
她不止一次想要打掉皇后腹中的孩子,甚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