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女子是苦,許多人都是被迫陷入火坑。高潔的女子也是有的,只是那……嗯,啥仙子,做的太過了。”
“瑾堂如何判斷?”
“仔細觀察一下就知道了。比如那天我遇到的揭面紗之事。若是那啥仙子一直帶著面紗,從未揭下,其他人也遵從這個規則,那麼突然遇到一個人要求她取下面紗,她情緒那麼激動還情有可原。”凌蔚側過頭看著趙圭,見他微微皺起眉頭,不由勾起唇角。
太子摸了摸下巴,點了點頭:“這啥仙子是有真容示人的吧?”
“經常。”趙圭嘆了口氣,“她蒙上面紗,是最近的事。”
“所以說一個經常以真容示人的人,被人要求取下面紗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太子明白了,“她這麼鬧,就有些假了。”
“何況那公子開始的態度其實蠻好的,也不存在鬧事的意思。”凌蔚繼續道,“那啥仙子一橫眉冷對,倒是把那公子給弄懵了。後來事情吵鬧到那種程度,還真不能說是那位公子的問題。”
“任誰好端端的提一個不過分的要求,被弄得下不了臺,都會生氣吧。”劉祺面帶譏誚,“何況不過是青樓賣笑。”
劉家雖然早就轉型成了鐵桿的皇帝一黨,但世家傳承也未曾斷過。劉祺骨子裡也是帶著傲氣的,說話也很不客氣。
趙圭顯得有些尷尬。他還真沒想過這一點,就看見仙氣飄飄的白仙子被為難了,掉眼淚了,就認為白仙子被欺負了。
“那既然這麼明顯,為什麼那麼多人看不明白呢?”太子不解道。聽凌蔚這麼一說,他也覺得,這是很明顯的裝模作樣啊。
“因為色心吧。”凌蔚笑道,“以及憐憫之心?世人多有以貌取人等主觀臆斷之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一富一窮起衝突,圍觀眾人總認為是為富不仁。反正都是不認識的人,就憑自己想象了。”
“那什麼仙子身為青樓女子,地位肯定比那公子低,自然眾人都憐憫地位低的人。而女子和男子,自然是女子勢弱,眾人自然憐憫弱者。再加上她年輕貌美,撒兩顆眼淚,追捧她的人,眼中就只有她了。”凌蔚藉此教育道,“說白了,還是色字惑人。若是當時做這事的是一醜女,估計眾人就會批判那醜女裝模作樣令人作嘔了吧。”
顏,即正義啊。
“那麼要怎麼才能不被迷惑呢?”太子問道。
“心正。”凌蔚笑眯眯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心正,方能不偏不倚。殿下以後也會遇到很多人,人有美醜,還有親疏遠近,如何能端正心中那杆稱,就要靠殿下自己揣摩了,旁的人只能告訴殿下怎麼做是對的,但如果作對,卻要靠殿下自己揣摩。”
“弟子受教。”太子起身拱手鞠躬。
“微臣不敢當。”凌蔚忙把太子扶起,“殿下折煞微臣了。”
太子笑嘻嘻的順著凌蔚扶著的手起來,招呼拘謹的另兩人喝茶吃點心:“這可就是瑾堂曾經說過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劉祺也想起了凌蔚曾經寫過的那篇文章。
“那可不是我說的,是中華帝國的名臣范仲淹所說的。”凌蔚嘆息道,“范仲淹,諡號文正。范文正公一生因秉公直言,不入朋黨,幾遭貶謫。卻仍舊高風亮節不改,在貶謫期間執教興學,所治之地皆留下不菲功績。”
“關於范文正公貶謫還有件趣事。因其每次都因秉公直言而貶謫,雖官位低了,但在百姓中聲望卻越發高。范仲淹三次被貶,每貶一次,時人稱‘光’一次,第一次稱為‘極光’,第二次稱為‘愈光’,第三次稱為‘尤光’。他倡導的“先憂後樂”思想,與仁人志士的節操,為以後代代讀書人所尊崇,成為中華世人道德標準之一。”
太子眨眨眼睛:“瑾堂也是受此薰陶?”
“當然,不過顯然微臣還未做到這一點。”凌蔚汗顏。他可不是古代讀書人。
太子嚴肅道:“有如此良臣卻不知重用,怪不得最後中華帝國會分崩離析。若孤得此良臣,定封王拜相,時時求其教導。簡直暴殄天物。”
“國之幸也。”凌蔚、趙圭、劉祺同時起身,對著太子一拜。
太子蠻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諸位大人見笑了。瑾堂,你多說說范文正公的事吧?”
“那微臣就恭敬不如從命。”凌蔚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開始講起這一位北宋名臣。
劉祺和趙圭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