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另一層意思,牽制燕王府。若是雲棠有任何異動,只管讓刺史斬了。
雲棠任由劉有德打量,從聖旨的內容可見,皇上有對曹弼手下留情。
她冷聲說道:“京城一別,我有恙得很。誰都敢欺壓燕王府,甚至有人膽大包天,謀害燕王府世子。”
劉有德無奈地搖頭:“郡主,燕王府是皇上親自冊封,這是皇恩浩蕩。若有人敢謀害燕王世子,不僅是藐視皇威,更是殘害忠烈之後。只要證據確鑿,不論您如何處置,皇上都會理解,若不然太令天下戰將心寒。”
雲棠忍不住挑眉,這是可以隨便她是殺是剮?
她忽然笑了:“劉公公言之有理。”
刺史連忙上前:“劉公公,您舟車勞頓,一路辛苦了,先隨在府上安頓,今晚再設宴給您接風洗塵。”
劉有德的確累了,便順應了刺史的安排。
刺史吩咐管家領著劉有德去前院廂房。
而護送劉有德來的軍隊去了驛站。
雲棠待人都走了之後,看向仍然還跪著的曹弼,居高臨下道:“可惜了,你棋差一招。”她諷刺道:“我今早便收到訊息,劉有德昨晚抵達燕州城外的客棧。我才選擇今日揭發你,等著痛打落水狗。”
不然她得換個策略,不能與曹弼硬碰硬。
曹弼目眥欲裂,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憤然起身,迅疾地朝雲棠的脖子掐去。
千鈞一髮間,雲棠拔出刺史手中的尚方劍,刺進曹弼的胸口。
幾個親衛軍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前後夾擊。
曹弼躲避不及,長劍刺進他的肩膀,手掌緊握住劍身,鋒刃割破他的掌心,鮮血流淌而下。
他不敢輕舉妄動,面目猙獰:“賤人,我是燕州將軍,即便沒有實權,你膽敢殺我,也要償命!”
“劉公公剛才說的話,你聽見了嗎?你謀害朝兒的證據確鑿,我可以殺你剮你。”雲棠手上帶著力道,一寸一寸將劍刺入,勾起紅唇,笑容惡劣道:“沒聽見不要緊,若有人追究起來。我們便說你抗旨不遵,意欲謀反,刺史不得不斬殺你。”
刺史在一邊冷眼旁觀,巴不得雲棠殺了曹弼,留著終究是個隱患。
曹弼心中驚懼,害怕死在這裡,急忙說道:“你不能殺我,雲崢在我的手裡!”
雲棠並不相信曹弼的話,眼底殺氣四溢,猛地拔出劍,刺向他的心臟。
曹弼瞳孔一縮,急聲道:“私採礦山,並且販賣私煤,我該被殺頭,皇上沒有重罰我,就是因為你哥哥。”
劍尖抵在他的胸膛,差之毫釐,便穿進心臟。
曹弼驚出一身冷汗,不敢有半分鬆懈:“燕王功高蓋主,皇上忌憚他。燕王進京之前,我便接到密旨,活捉雲崢,他一直被我關押在暗牢裡。”
雲棠臉色冷沉,萬萬沒想到,曹弼居然是皇上的一把刀。
曹弼怕雲棠不信,又說了一個特徵:“他有一塊用碧玉刻麒麟圖紋的玉佩,正面有一個‘崢’字,結著紅色的穗子,一直貼身放著。這塊玉佩在我的手裡,只不過弄丟了。”
這個特徵令雲棠想起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
雲家每個孩子出生時都會有一塊本命玉佩,從有孕開始便將玉供在寺裡開光,待孩子生下來確認了性別,再根據性別、名字雕刻圖紋。
他們不會將玉佩佩戴在腰間做裝飾,而是貼身佩戴,具體什麼圖紋,除了自家人,外人不得而知。
雲崢的玉佩的確是麒麟紋,至於他的玉佩的紅穗子,則是原主不顧他的抗拒,強行綁在上面,並且勒令他不許摘下來,不然她會生氣。
而云崢雖然一臉嫌棄,卻沒有摘下來,甚至格外珍視。
“你不能殺我,你若殺了我,雲崢必死無疑!”
曹弼說這句話時,帶著魚死網破的狠戾。
雲棠遲疑了。
顧慮到雲崢真的活著。
她突然記起在赤雁山看見顏寧手裡有這麼一塊玉佩,當時還覺得眼熟,甚至問了身邊的裴寂之。
越想便越覺得曹弼這話有可信度,畢竟前一晚曹弼去過赤雁山,估計是找曹瑩瑩的時候,玉佩落在了山裡,然後被顏寧撿到了?
雲棠不敢賭,收回了劍。
曹弼見雲棠收斂殺氣,心裡鬆了一口氣,抬手去推架在脖子上的劍。
一動不動。
他眉頭一蹙,便聽雲棠說:“既然我哥在你手裡,你放了我哥,我放了你,一命換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