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玉半晌沒動靜,僵立在那兒。
他不能求雲棠,否則她一定會羞辱自己。
曹瑩瑩覺察到不對勁,她餘光瞥見雲棠望過來,似乎帶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優哉遊哉的。
她板著臉,不快地催促:“你快些付銀子,我還要買香丸呢。再耽擱下去,我吃不上孤漠樓的東坡春鳩膾了。”
好不容易將雲棠踩在腳下,她可不想被雲棠看笑話。
沈懷玉心中難堪,玉白的面容漲紅,尷尬道:“瑩瑩,我今日沒帶這麼多銀錢。你先給了,回去之後我再給你?”
“噗——”
雲棠忍不住笑出聲。
曹瑩瑩氣得臉頰通紅,只覺得一張臉在雲棠面前丟盡了。
她憤恨地瞪了沈懷玉一眼,從鋪子裡衝出去,對守在外面的婢女喊道:“春分,你去將銀子付了。”
“是,小姐。”春分取出銀票付清,拎起包好的胭脂水粉去追曹瑩瑩。
雲棠走到門邊,瞧見曹瑩瑩扶著婢女上馬車,揚聲道:“曹小姐,歡迎下次光顧小店,我會讓掌櫃給你最實惠的價格,回饋一下老顧客。”
曹瑩瑩背脊一僵,很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雲棠笑靨如花的臉,便知道她上當了!
這家胭脂鋪是雲棠的,更可恨的是沈懷玉故意帶她來的。
曹瑩瑩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眼睛一紅,眼淚滾落下來。
一把搶過婢女手裡的胭脂水粉,狠狠砸在地上,扭頭鑽進車廂裡。
她這輩子都不想見沈懷玉!
沈懷玉聽到雲棠的話,便知道事情不妙,急匆匆來到門口,便瞧見曹瑩瑩落淚,飽受屈辱的模樣。
他想要追過去:“盈盈……”
雲棠擋在他的面前。
沈懷玉心急如焚,臉色難看道:“雲棠,你搞砸我的一切,這下滿意了嗎?”
“滿意?”雲棠從袖子裡掏出賬單,扔進他懷裡:“你這些年從我這兒拿走的銀子,我一筆一筆給你算下來了,你什麼時候把銀子還清,我什麼時候滿意。”
沈懷玉下意識接住賬單,一眼掃過去,看見總賬上寫著五千兩銀子,頓時血氣上湧,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我沒在你那兒拿過這麼多銀子。”
雲棠當然知道他沒拿那麼多,究竟拿了多少,他自己恐怕也算不清。她不能給他白白拿了,當然要將利息算在裡面。
“五千兩,一個銅板都不能少。”雲棠態度強硬:“你若在三日內不將銀子送到王府,我就拿賬單去告官。咱們表兄妹一場,我可不忍心你十年苦讀,白讀一場。”
沈懷玉聽出雲棠的威脅,他若是在官府留了案底,便不能科舉入仕了。
他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雲棠怒罵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哦,對了。”雲棠打斷他的話,提醒道:“你們住的宅子是我母妃買的,給你們三日時間搬出去。若是不搬,我會派人替你們搬出去。”
沈懷玉恨死步步緊逼的雲棠,伸手去抓她的手。
雲棠面冷如霜,身手敏捷地閃身避開,抽出纏在腰間的軟鞭子揮去。
“啊——”
沈懷玉痛叫一聲,手背皮開肉綻。
他捂住傷口,目光猙獰地瞪向雲棠:“雲棠,你今日如此逼我,別怪我不念舊情!”
雲棠無動於衷,語氣輕狂:“我等著。”
沈懷玉神色陰鬱地離開。
雲棠的聲音傳來:“記住,三日。”
沈懷玉腳步一頓,隨後走得更快了。
雲棠冷嗤一聲,軟蛋。
“郡主,沈家拿得出這筆銀子嗎?”圓兒憂心忡忡道:“沈夫人不是好相處的人,就怕她會來王府鬧翻天。”
雲棠意味不明道:“我就怕她不來。”
圓兒一愣,瞧見雲棠這副模樣,便知道她又想使壞了。
莫名的,圓兒竟有些腦子發昏的盼著沈夫人來鬧事。
她連忙甩甩頭,生怕沈夫人會找上門。
實在是沈夫人太難纏了,就怕郡主應付不了。再如何說,沈夫人都是郡主嫡親的姨母。
雲棠環顧一圈鋪子,發現胭脂水粉全都賣完了。
徐掌櫃笑得一臉皺褶:“郡主,今日若不是您,這鋪子裡的胭脂便賣不完了。”
“你能在半個月內,賣得只剩下這麼一些,可見能力不俗。”雲棠有罰,便會有賞,拿出十兩銀子給他:“這是給你的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