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闆睨一眼面前的小木盒，不由得抬眼看向雲棠，她氣定神閒地喝茶，似乎從進來開始，便一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的模樣。
他心裡突然有了幾分好奇，想看看她依仗什麼東西，給她這麼大的底氣。
縱橫商場幾十年，秦老闆富甲一方，什麼東西沒見過？自問少有能打動他的東西。
秦老闆正了正色，開啟木盒子，一捧瑩白映入眼底。
這是雪？
又輕又白的一小堆盛在盒子裡，在光線下散發出晶瑩的光。
秦老闆蹙緊眉頭，手指沾了一點細膩的白末兒，指腹搓了一下，不像是雪粒子。
“這是？”
秦老闆疑惑地看向雲棠，從未見過這玩意，也不知道有何用處。
雲棠用指甲挑了一點鹽花放在嘴裡：“這是鹽。”
“鹽？”秦老闆眼底閃過震驚之色：“你說這是可以吃的鹽？”
“是啊。”雲棠很滿意秦老闆的反應，眼底光影流轉，挑唇道：“整個大周……整個九州僅此我一家，能夠生產出像雪花似的鹽。它沒有任何的雜質，質地細膩，而且沒有苦澀的味道。我相信此物一出世，它造成怎樣的轟動，不必我細說了吧？”
秦老闆下意識挑了鹽花放在嘴裡，一股鹹味刺激著味蕾，可他眼底卻迸發出驚喜的光芒，果真沒有任何的苦澀的味道。
他再次看向木盒，這一堆鹽花，哪裡是鹽啊？
簡直就是黃金！
秦老闆走南闖北，從未見過這般優質的鹽花，知道雲棠的話沒有半點誇大。
他渾身的血液全都沸騰起來，有多久沒有這般激動了？
已經記不清了，秦老闆只知道他回到年輕時，叱吒商海的勁兒頭了。
“你想怎麼談？”秦老闆換了一副面孔，目光熱切，要多和善，有多和善：“現在快晌午，我們邊吃邊談？”
“不必了。”雲棠掌握了主動權，說出她的條件：“我剛剛研製出的製鹽方法，目前只是生產出一百斤。我想跟你換糧食和銀子，你先給我兩萬斤糧食，五千兩白銀，三個月內我會給付清鹽。”
秦老闆緘默不語，雲棠這是先預支。
好半天，他才回：“如今天災導致糧食短缺，糧價攀升，二十文錢一斤。你要兩萬斤糧食，那便是四百兩白銀。你再要五千兩白銀，一共是五千四百兩白銀。你的鹽賣多少錢一斤？一個月產量多少？”
雲棠抿唇，二十文錢一斤糧食太貴了。
可隨即她又想起曾經看過的歷史文獻，上面記載：“京師旱，鬥米數千文錢。”
一斗米，只有十二斤左右。
雲棠嘆了一口氣：“市面上的粗鹽二十文錢一兩，我的精鹽白如雪，細如沙，賣給你五十文錢一兩。猶豫缺少材料，按照現有的資源，一個月只能生產出三千斤精鹽。”她補充一句：“我手裡有了銀子，可以採購資源，產量可以提升。”
秦老闆沉默的時間更長了，手指轉動著玉佩，沉吟道：“五千四百兩白銀，差不多要給我一萬一千斤精鹽，你一個月只生產三千斤，得三個多月的時間。”頓了頓，他搖了搖頭：“這筆買賣不划算。”
“秦老闆，賬不是你這麼算的，我相信你知道我手裡的鹽代表著什麼，它蘊藏著多大的財富。我之所以找你合作，是因為你不僅在燕州，在京城也排得上名號，我看中你的實力。”雲棠給出一個承諾：“我們若是能達成合作，未來一年所有生產出來的鹽，只賣給你一家。你應該知道，有的是人願意跟我合作。”
秦老闆是精明的商人，要的就是雲棠獨賣給他一家，他見雲棠退讓了，又提出一個條件：“你說是因為資源稀缺，手裡又沒有銀子買資源，導致產量提不上來。若是我把銀子給你，你這一年得給我十萬斤精鹽。”
“沒問題。”雲棠也逼近一步：“我也有一個要求，你的糧食優先供應我，滿足我的需求量。”
秦老闆面容嚴肅，心中更加警覺慎重。
雲棠提出這個要求，恐怕需求量不低……
“秦老闆，既然合作，那我們雙方都應該拿出最大的誠意，你說是吧？”雲棠將木盒拿回來，合上蓋子，站起身道：“秦老闆，你可以好好考慮。”
丟下這句話，雲棠朝一旁發呆的婢女發話：“圓兒，走了。”
圓兒站在一旁聽兩個人的談判，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嘴巴張開就沒有合上過。實在是沒想到雲棠製出的鹽，居然能賣這麼多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