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見刺史心意已決,沒有再多問了,而是起身說道:“多謝世伯的招待,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
刺史打算送。
雲棠阻止了,帶著圓兒離開。
秦老闆緊跟著告辭。
刺史倒是沒有多想,付完賬,走出明園,瞧見燕王府和秦府的馬車還停在原地。
他忽然想起長安侯住在燕王府的事兒,打算問一問雲棠有關長安侯的情況。
車伕守在馬車一旁,大抵是認識他,倒是沒有阻攔。
刺史靠近馬車,聽到秦老闆刻意壓低的聲音:“郡主,您這是拿我的銀子做人情!”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誰讓你惦記著煤塊的生意?礦山不是我一個人管理,經營權在刺史手裡。你手裡摳點鹽給他賺到錢,他高興了,可不就記你的人情了?你要賣煤塊,刺史能不答應?”雲棠默了默,又嘆息一聲:“這事兒怪我沒有辦妥,事先沒有問清刺史究竟要多少鹽。我原來以為刺史只要兩三萬斤的鹽,這樣剩下的十幾萬斤鹽,咱倆可以平分了。”
“算了算了,在鹽這兒少賺的銀子,煤塊那邊給我補回來就行。”秦老闆提醒道:“郡主,下回您要再將鹽介紹給其他貴人,勞煩先問清楚,別壞了自己的利益。”
雲棠心煩地說道:“知道了。”
刺史在外聽到這一番對話,沉默片刻,沒有再繼續找雲棠,轉身離開了。
雲棠聽到馬車外離開的腳步聲,摸一摸耳垂,懶散地往後一倒,靠在大軟枕上,打了一個哈欠。
她感慨道:“坑銀子,也不是輕鬆活兒。”
秦老闆:“……”
他幽幽地說一聲:“郡主肯上鉤給我坑,我不嫌累。”
“我上不上鉤,這得看你本事。”雲棠提點秦老闆:“你回去之後,記得找幾個人去討好刺史。”
秦老闆一怔:“煤塊一事嗎?”
“不。”雲棠勾唇道:“鹽商。”
秦老闆醍醐灌頂。
“刺史剛剛嚐到賣鹽的甜頭,又因為你半年才去這一次,鹽的數量也有限,他不願意錯過機會,頭腦一熱掏出全部家當買鹽。
等他冷靜下來之後,肯定會分析我們的動機。方才給他’偷聽‘到的話,他知道咱們帶他做鹽的生意,因為惦記他手裡的煤塊,他即便冷靜下來,也不會想是咱們在坑他。
你若再找鹽商攏絡他,而這些鹽商之前是在你手裡買鹽,他便能猜到是你指的路。你為何指路到他那兒?因為你要討好,因為你手裡沒有這麼多鹽,才會將客戶分出去。”
雲棠望著黑漆漆的馬車頂,冷靜地說道:“天上沒有餡餅掉,更沒有無緣無故地討好,背後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秦老闆驚歎於雲棠的心思縝密,一環扣一環,不給刺史半點懷疑的機會。
他看著雲棠明媚嬌豔的容顏,懷疑她是蜘蛛精轉世,不然怎得會這麼會織網呢?
馬車停在燕王府門口,雲棠剛剛從車廂出來,便瞧見候在門口的墨炎。
墨炎上前說道:“郡主,將軍要出城去了。”
雲棠挑眉:“他出城與我有關係?”
“當然有關!”墨炎急聲說道:“將軍剛剛從營城回來,請您一塊去軍營。”
雲棠不知道裴寂之葫蘆裡賣什麼藥,配合地說道:“有要緊的事情嗎?”
“將軍說那些將士曾經是燕王的兵,他要過去練兵,請您過去觀賞。”墨炎勸說道:“練兵的時候很壯觀的,您去看一看?”
“正好我無事,不妨去看看。”雲棠重新回到車廂,示意車伕去軍營。
墨炎見雲棠去軍營,不禁鬆一口氣。
實在是今早收到墨辰的信,主子順利住進西院,並且為郡主準備了螢火蟲,為了自爆身份,居然很沒下限的泡溫泉,還邀請了郡主過去。
大約是郡主覺得主子是個孟浪的人,將西院通向主院的門給鎖住了。
墨炎一聽,這可不行!
主子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不能半途而廢!
他決定偷偷幫主子一把!
雲棠並不知道墨炎肚子裡打的算盤,閉上眼睛休憩。不知過去多久,馬車停下來,雲棠睜開惺忪睡眼,有些緩不過神來。
“郡主,到了。”圓兒扶著雲棠的手臂,拉她坐起來:“這一邊太荒涼了。”
雲棠揉一揉眉頭,混沌的腦子清醒過來,掀開簾子往外一看,瞧見一道挺拔的身影,拇指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