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回到燕王府,門僕便告知:“郡主,刺史大人來了。”
她不由得挑眉,來的可真快。
雲棠雙手背在身後,朝前廳走過去,瞧見刺史端坐在雕花椅,氣定神閒的在品茶。
“世伯,你久候了。”雲棠笑眯眯地打一聲招呼,走到主位坐下來:“今日英王殿下來了王府,說我父王是他的恩師。世伯,有這麼一回事嗎?”
“燕王的確是英王的武師傅。”刺史知道英王來了燕王府,並且還送了一棵金子造的搖錢樹,可見他對雲棠的看重:“我今日來是有一件大喜事告訴您,煤塊全都銷出去了,銀子寄存在錢莊裡。”他從袖子裡摸出一塊牌子,放在雲棠的面前:“您拿這塊牌子去錢莊,便能將銀子給取出來。”
雲棠裝作不知道,驚訝道:“這麼快就賣了?”她拿起一塊木製牌子:“這裡頭有多少銀子?”
“曹弼將俘虜的匈奴人,還有流放到此地的罪犯,押去採煤。每個人日產量不低於三百斤煤,若是沒有達到要求,便不給飯吃。”刺史將兩份賬本給雲棠,請她過目:“這個煤礦有那麼大,有上百個人在開採。”
雲棠皺眉,一個人最多一天挖兩百斤煤,三百斤簡直就是極限了。
曹弼分明是死命奴役、壓榨。
她隨手拿起一本,上頭的數目是一萬石炭塊,一石等於一百二十斤,一共一百二十萬斤炭塊,也就是六百噸。刺史按照一兩銀子五百斤的價錢賣出去,在沒有加工提純的情況下,屬實算是貴的了。
一百多個人開採,一個人一天得三百斤,那算下來這裡頭差不多一個月的量。
她好奇道:“你們賣這麼貴,有人買嗎?”
刺史神秘道:“鑄鐵用的燃料其中七成需要用到煤,這些商賈有門路賣到塞外去,多數是被人買去鑄兵器,不差這一點銀子。再說了,燕州窮,其他地方可不窮,多的是大戶人家買煤。”
雲棠理解刺史話裡的意思,普通人家都是撿柴禾、牛糞生火。
她翻出下面一本賬簿,刺史記載每日每個人的產量在一百斤左右,只有五十個人開採,賣的價錢在一文錢一斤。不必想,這個假賬本是給皇上準備的。
“世伯,您寫了奏摺給皇上了?”雲棠合上賬本:“銀子也交上去了嗎?”
“我已經寫了奏摺,在奏摺裡過問皇上,這一筆錢是一年一結交給朝廷,還是直接給裴將軍做軍費。”刺史向雲棠示好:“我會努力爭取,這一筆銀子留作軍費。”
“不必了,皇上不會答應的。”雲棠心裡有了點子,丟擲一個誘餌:“世伯,我與秦老闆有合作,他有個大買賣要做,你想不想入夥?”
刺史皺眉:“什麼買賣?”
雲棠朝圓兒招一招手,示意她湊耳過來,吩咐一句:“你去廚房將鹽罐子拿來。”
圓兒立即跑去廚房拿鹽罐子。
刺史見雲棠神神秘秘,不禁來了幾分興致,耐心地等圓兒拿來鹽罐子。
圓兒將鹽罐子放在刺史的面前,揭開瓷蓋兒,露出細白如雪的鹽粒子。
刺史在見到雪花鹽的時候,心中震驚,他之前聽人說過這種鹽,只是一直沒有見到罷了。沒想到居然在燕王府見到了!
而且從雲棠話裡的意思猜測,這種雪花鹽是掌握在秦老闆手裡?
雲棠挑出一小撮鹽粒子,放在刺史的掌心:“世伯,您嘗一嘗。”
刺史嚐了一下,除了鹹味,沒有苦澀的滋味。
他神色激動:“侄女,這鹽是秦老闆的?”
“秦老闆與塞外通商,這些鹽是他從塞外運來的,因為數量少的緣故,流向各地權貴府中。即便賣出天價,依舊供不應求。秦老闆找我入夥,便是因為缺人馬。我出人馬運貨,他出銀子進貨。”雲棠手指點著賬本:“世伯為我爭取到這麼大的利潤,我手裡有賺錢的門路,自然要帶一帶你。”
刺史是做鹽生意的,當然知道其中的利潤,何況還是這種精細的鹽花,簡直就是實打實的白銀!
“侄女,你有好處記著世伯,世伯也信你。”他們倆人是一條船上的人,刺史不會懷疑雲棠給他下套,內心火熱道:“我如何入夥?”
“我打算將親衛軍全都借出來給秦老闆,打算進一批大貨。一兩鹽花是五十文錢,你想投進來多少?”雲棠正色道:“我不會辜負世伯的信任。”
刺史笑道:“我不如先投入一千兩銀子?”
第一次入手,他不敢投入太多。
雲棠爽快的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