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娘覺察到婆子的視線,見她似要走來,芳娘心絃緊繃,雙手捏著領口甩一甩衣裳,不小心帶到一旁高几上的花瓶,“嘩啦”一聲響,摔個稀碎。
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出了何事?”
“沒……沒事,我……我不小心撞倒了花瓶。”芳娘嚇的哆嗦,看到婆子同樣受到驚嚇,跑到桌邊將金鐲子往手臂上套,又往衣服夾層塞金條。
婆子覺察到芳孃的目光,兇惡地瞪她一眼,用她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威脅道:“你敢講金手鐲和金條的事情捅出去,你得被扒一層皮。”
芳娘臉色蒼白,點了點頭:“我……我不敢的。”
婆子拿著兩塊金條和兩支金釵去開門,面對門口的侍衛立馬換了一副表情,諂媚地說道:“官爺,我搜了一下,她身上就藏了從主子偷來的金子。”
她把金條和金釵連同幾兩碎銀,全都塞進侍衛的手裡。
侍衛瞥一眼手裡的東西,又看向攏緊衣襟,挎著籃子,低頭走出來的芳娘。想到之前出去的那個婢女,身上什麼都沒有搜出來,只有百來個銅錢。說是安姨娘不舒服,口苦胃泛酸想要吃蜜餞。
可能真的是安姨娘不舒服,又派遣芳娘去請郎中,手腳不乾淨偷盜金子,難怪被他攔住的時候,那般的心虛。
侍衛說:“行了,快去快回。”
芳娘如蒙大赦,匆匆離開。
有人悄無聲息地跟上她。
芳娘進了一家醫館,正在抓藥的藥童瞧見她,連忙放下藥方:“嬸孃,您怎的來了?身體不適嗎?”
“我家姨娘不舒服,想要找胡郎中,他得空嗎?”芳娘暗中給藥童打一個眼色:“上回姨娘吃的丸藥,效果挺不錯,她還要買一些,你們還有嗎?”
“胡郎中出診去了,你得等一等。”藥童是個機靈人:“安姨娘吃的丸藥是胡郎中特地為她制的,藥房裡應該還有一些,你隨我去取。”
“多謝。”
芳娘跟著去後院,進了一側的藥房,連忙關上了門。她趴在窗戶上,透過窗紙上的洞,瞧見醫堂後門有人在徘徊,始終盯著藥房的方向。
“嬸孃,出啥事了?”藥童焦急地問。
芳娘神情凝重:“出大事了,栓子,你可得幫嬸孃辦件事。若是出了差錯,連同你也要受到牽累。”
栓子急忙說:“嬸孃,要不是你,我哪裡能到醫館做藥童?如今還會在曹府做奴僕!”
芳娘解開頭上一塊藍色的布,盤得高高的烏黑髮髻裡,露出明黃色的絹布。她拆開了髮髻,拿出卷在頭髮裡的絹布,從袖子裡掏出一塊手帕包著,塞進栓子的手裡。
她的頭髮快及膝窩的位置,又長又濃密,所以才藏得住一塊絹布,又有藍色的頭布遮蓋,倒是矇混過關了。
為此她一根木簪子都不敢戴,就怕會被搜身的婆子搶了簪子,檢查她的頭髮。
若非是她身上藏了金子,降低了婆子的警惕,說不定就真的被發現了。
芳娘不禁慶幸婆子貪財,她故意打破花瓶驚動外頭的侍衛,婆子害怕侍衛會闖進來,急著藏金子去了,哪裡還有心思檢查她的頭髮?
栓子點了點頭,找個地方先藏起密詔。
芳娘按照原樣將長髮盤起來,綁好頭布後,叮囑道:“你千萬別自個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王府通風報信,讓郡主安排一個生面孔裝作看病來醫館取東西。”
“嬸孃,我曉得了。”栓子拿兩瓶丸藥給她,又為了掩人耳目,拿了一些藥材包好,放在芳孃的竹籃裡。
芳娘拉開門走了出來,瞧見在後門徘徊的人,閃身離開了。
她裝作沒看見,等待胡郎中的時候,又與其他郎中,藥童熱情地攀談,直到胡郎中回來,方才請胡郎中去了曹府。
暗中盯梢的兩個人,其中一個人隨芳娘回曹府,另一個站在原地盯著醫館可疑的人,著重是盯著栓子。
大半天過去了,胡郎中都回來了,醫館裡的人沒有任何的異常,除了治病的病患,再不與其他可疑的人接觸。
暗衛思忖片刻,回到驛館向英王稟報:“王爺,還要盯梢醫館的人嗎?”
英王問:“你說安姨娘病了,府裡出去兩個婢女,一個給她買開胃的蜜餞,一個給她去請郎中,身上沒有搜出夾帶的東西?”
暗衛:“是,在醫館去後院藥房取藥,與藥童待了有一會時間。屬下盯梢了半天,那個藥童沒有異動。”
“殺了。”英王不留後患:“接觸過曹府兩個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