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們說的這般不堪?”雲棠勾著唇說:“長安候也有優點。”
圓兒和團兒難以置信地看向雲棠。
“他是家中獨子,錢多,命短。”雲棠遺憾道:“若不是在孝期,我倒盼著婚期能提前,越快越好呢。”
圓兒:“……”
團兒:“……”
裴寂之:“……?!”
雲棠是真的挺滿意這一門親事,原著裡寫長安候活不過二十五歲,現在他已經二十三歲了。可惜她沒有看完整本原著,不知道長安候的結局。只看到裴寂之死的劇情點,她便出事了,而在這之前長安候並未正式出場過。
她對男人沒興趣,寡婦不寡婦無所謂,就想繼承他的遺產,快快樂樂地搞事業,錢可比男人香。
“欸?”雲棠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我還要守孝兩年,成親前他若病逝了,這門親事還作數嗎?”
人人對長安候避之不及,他們郡主居然上趕著。
圓兒和團兒覺得雲棠瘋了,懷疑她是上吊將腦子給吊壞了。
這時,一道沙啞的嗓音傳來:“你可以嫁牌位。”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雲棠興奮地循聲望去,只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軀倚在屏風處,男人眉眼沉斂,穿著白色底衣,衣襟口微微鬆開,透著一股慵倦。她覺得這人長得好看,又還特別有腦子。她真心實意地誇讚道:“你真聰明,解決了我一樁心事。”
裴寂之挑眉,皮笑肉不笑道:“過獎了。你救我一命,我為你解惑,互不相欠了。”
“!!!”
雲棠傻眼了。
小老弟,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啊!
難道他和女主之間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兒?
或者因為她不是女主的緣故?
“我不是挾恩圖報的人,你安心養傷。”雲棠心裡挺遺憾,倒也不後悔,頂多是一項失敗的投資罷了。
再說了,恩情不在,還有交情在。
她不再理會裴寂之,埋頭吃麵。
裴寂之目光落在雲棠身上,她吃麵的速度很快,不像京中貴女那般細嚼慢嚥,儀態卻也優雅,並不粗俗。
她原來隨燕王妃在京城,驕矜縱恣,窮奢極欲。而如今一碗素面卻吃得很香,不知是燕王府落敗改了性子,還是傳言有誤?
雲棠無視裴寂之的打量,捧著大海碗喝完湯,從袖子裡掏出帕子擦一擦嘴。
“天色不早了,我不打擾公子休息。你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團兒。”雲棠留下團兒,對她說道:“照顧好公子。”
團兒領會到雲棠的深意,福身行一禮:“奴婢會盡心伺候公子。”
雲棠帶著圓兒離開屋子,站在庭院裡,望著空曠、蕭條的府邸,幽幽長嘆一聲。
“圓兒,你明日一早去藥鋪給雲朝(zhāo)買藥。”雲棠從袖袋裡拿出十兩銀子給她,手裡還有二十多兩銀子。現在已經二十號了,還有十天便有一筆大支出。
原主是唯一的女兒,她被千嬌萬寵長大,在京城十幾年的生活,從來不為銀子發愁。來到封地之後,家中遭逢鉅變,她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努力經營好王府,不願父王和兄長打下的榮耀與基業毀於一旦。
原主變賣了母妃留下的嫁妝,以及田產、商鋪,只維持了一年的光景,到底是不堪重負選擇輕生。
雲棠佔據這具身體,自然要完成原主的心願,守護住王府,照顧好幼弟。
圓兒悶悶的應了一聲,特別心疼郡主,一個女子獨自支撐偌大的王府。
雲棠回到院子,桌子上放著賬本。
她坐在圓凳上,拿起賬本翻看,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賬本全部看完之後,雲棠太陽穴突突跳動,難得的湧現出一股心累的感覺。
原主不是經商的料子,僅剩的兩家商鋪不說盈利,每個月還得往裡頭填銀子,虧損了大半年。田莊更令人頭大,去年冬天遇到雪災,顆粒無收,原主便遣散了莊子上的人,打算租賃出去,可無人接手,一直荒廢在那兒。
胭脂鋪要重新改革,如今飯都吃不上了,誰會買胭脂水粉?
田莊要重新開荒,必須要提上日程。
雲棠合上賬本,打算明天去田莊和商鋪看一看。
她拿著換洗的衣裳,去浴室沐浴後,回到內室睡覺。
隔著帳子隱約看見床上角落裡有一道黑影,雲棠腳步一頓,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她上前掀開帳子,對上一雙烏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