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然後你們就一直在一起了是嗎,一邊陪著她,一邊哄著我?”
“向西你能不能說話不這麼難聽?”
我用力瞪他,陳識這句話說出來也後悔了,現在錯的人是他,他真沒什麼要和我發脾氣的立場,所以道歉,說對不起。
我沒搭理他。
陳識跟我說了關於他和小蕾的事兒。
他們還在北京的時候,小蕾就試圖招惹過陳識,一邊和肖揚保持著關係,一邊天天去聽陳識唱歌,就站在臺下最顯眼的地方。不過那會兒他立場還特堅定,加上我們三不五時的見面,陳識從來沒把小蕾放在眼裡,甚至有一種牴觸的情緒在。
這也是為什麼我第一次見到小蕾的時候,陳識看著她的眼神並沒有什麼好感。當時我還像個傻逼一樣為小蕾不平。
那一年的時間,小蕾並沒有走近陳識。
後來陳識到了廣州,小蕾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訊息,立馬瞞著家裡報了志願追到廣州來上大學。
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追著其實挺煩的,比如我之前就特別煩肖揚。陳識對小蕾,最初也是那麼一種情緒,看了就煩,甚至會發脾氣。
陳識那人有時候也挺兇的,他說他把小蕾趕走過好幾次。
但是我想的是,一開始,陳識看我不順眼的時候不也一樣是那麼對我麼。
可小蕾比我堅韌,那幾個月繼續風雨無阻的去酒吧聽陳識唱歌,他生病了小蕾就想方設法的把藥送過去,又不會很可以的刷存在感,就那麼默默付出,默默關懷的姿態。
時間久了,終於捂熱了陳識的鐵石心腸,他生日那天下了大雨,還是要在錄音室裡忙通宵,小蕾就自己親手做了蛋糕,捧著蛋糕去等他,淋了雨,得肺炎住院,接著她的同學就找到陳識,陳識勉為其難的去了醫院,小蕾就一個要求,讓他收下蛋糕。
陳識就收下了,回到家裡,一個人無聊就把蠟燭點上了。
從那之後陳識對小蕾就不那麼忍心了,剛好我遇上肖揚,所以就問陳識知不知道小蕾去了廣州,要是早幾天,也許他不會說謊,可那時候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就不希望我知道。
可能是怕我誤會?
再然後,兩個人也沒有過多的接觸,只不過小蕾就住在陳識樓上,偶爾見面會打個招呼,下了大雨小蕾就在每層公用的陽臺上把他曬的衣服收起來,順便整齊的疊好。
陳識想找卻找不到的CD,小蕾就會相反設法的弄到,然後拜託別人交給陳識,又千叮萬囑的告訴對方千萬不要說是她找到的。
這樣的情況下,不感動也很難。
陳識剛剛去找小蕾,就是為了還CD,前幾天他也確實在錄音室裡工作到天亮。
從陳識的話裡,我也猜到了之前的一些情節。
我明白,一個人在廣州生活著也很寂寞,我也第一次聽到陳識對我說,當初樂隊解散對他的打擊很大。他並沒有表現出的那樣無所謂,許尼亞退出SLAM,司辰在上海不辭而別,曾經三個人的樂隊只剩下陳識一個人。
那時候,他孤身一人回到廣州,在看不到什麼希望的情況下日復一日的等待可能永遠不會出現的機會。
我會關心陳識,可是我們離的太遠了,一個電話,用嘴巴說出的關懷其實都不夠。
我一直都覺得,老畢走了以後最難過的是和老畢關係最好的許尼亞,司辰走了以後,最難過的是身為他女朋友的陳湘。
可是我一直都忽視了,在那些時候,陳識也被最好的兩個朋友放棄了。
我問陳識,“所以她就是這麼趁虛而入的嗎?”
他抿了抿嘴巴,辯解,“她只是來聽我唱歌,我們真的沒什麼。”
我點頭,“那,是不是她一直給你的關心,才讓你那些日子不至於那麼難過?”
窗子外面颳風了,樹葉被吹的發出響聲,陳識盯著窗子,用一種孤獨的眼神往外看,半天都沒有說話。
是預設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房間變得特別安靜,陳識終於皺了皺眉,露出溫和的笑。
“我承認,我是動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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