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上海前我找了個機會和陳湘見面,順便也見到了她現在的男朋友,挺陽光的一個男人,笑起來的模樣很溫和,即使是第一次見面也容易給人一種親近感。
然後他的聲音確實和那次我在電話裡聽到的一模一樣,看來他們在一起應該也有段時間了。這樣挺好的。
後來我知道這個叫祁祥的男人是陳湘的高中同學,也就是說,他應該認識司辰。
其實陳湘也是無意間提起的,她說出司辰名字的時候眼神只是淡淡的,似乎已經沒有了很大的悲喜,就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反而是她男朋友很警惕的看了我一眼,陳湘去洗手間的時候我問他,“你知道司辰的事對不對?”
他點頭,“從七歲起他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個結果都是我很意外的,我繼續問,“那你為什麼不告訴陳湘。”
他眯著眼看我,突然冷笑一下,和之前一直溫和的模樣截然相反,“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陳湘,我都希望她永遠不知道這件事,永遠不記得那個人。”
“司辰是你的朋友。”我小聲辯駁一句。
他說,“他活著的時候是我的朋友,可是人死了就都是死人,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這個人,我覺得他冷靜的可怕。陳湘回來的時候他又換上了之前的笑容,幫她拉開椅子,幫她換上一杯溫度剛好的紅茶。
而陳湘,我能看出來她是很幸福的。
幸福就好了,我又何必給他們添堵呢。臨走的時候祁祥說送我,一路上我們倒是沒有交流了,只不過他給我的最後一個眼神也讓我印象深刻。
那個眼神像是在警告我不許對陳湘提起司辰的事,又像再保證他會讓陳湘幸福。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或者這也是司辰希望的。
陳識在酒店樓上的房間裡看到祁祥送我回來了,我正開門的時候感覺身後不對勁,一轉身就看到了他。
陳識看我一眼,也沒說話,但是從表情上看他應該有些不高興。
實際上司辰出事以來陳識就沒高興過,我也沒打算再給他雪上加霜,敞開門直接招呼他進去,然後拿了點兒零食給他吃。
陳識也不喜歡吃零食,他把我遞過去的果凍薯片什麼的都放在一邊,忍了好久還是問了我一句,“送你回來那人是誰?”
我愣一下,解釋,“那是陳湘的男朋友。”
“男朋友?”
他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但是樓下已經看不到祁祥的車了。
關於陳湘的事我們也沒有說太多,但也算是各懷心事了吧,多多少少的還是會想到我們之間。我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也一直沉默著在看我。
臨走之前陳識只是囑咐一聲,“晚上七點的飛機,五點的時候我來接你。”
“我們還是分開走吧。”
陳識沒說話,轉身走了。我明白,他是擔心,經歷了老畢經歷了司辰的事情之後,我們終於明白了人生有時候是很短促的,意外隨時可能發生。
我們怕死嗎?應該是怕的吧,但也許更怕的是到了死的時候還沒愛夠,還沒來得及好好愛。
回北京的飛機上,我和陳識最終也沒坐在一起,我和瑞瑞在一排,陳識和許尼亞的位置在我們前兩排。這一次又是陰雨天氣,到了北京上空的時候飛機盤旋了好久,有一次氣流比較大的時候我想起了那一天我們一起從北京出發去參加司辰婚禮時的樣子。
那一次,陳識緊緊的握著我的手。
而這時我抬起頭甚至看不到他的背影。
下飛機後我們也是各走各路,瑞瑞送我回宿舍,陳識那邊有點點來接。我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遠遠望了一眼,瑞瑞提醒,“你真不怕手一鬆,他就真的跑丟了?”
我無奈的搖搖頭,“其實我已經抓不住他了,既然這樣,我只希望自己能瀟灑一點。”
如果沒有司辰的事,陳識千里迢迢到四川去找我也許我們就會和好了,但是既然發生了,我們也暫時沒有了再去談論感情的心思。
也因為終於體會到生命的短促,我更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可以離開這個小圈子到外面去走一走看一看,不要再留下遺憾。
回北京後沒多久我接到臺裡的通知,我之前申請東京駐地記者的初試已經合格了,之後還有一個面試,不出意外的話我可以開始準備去日本了,最快七月就可以出發。
這件事我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畢竟一走就是兩年,我和我媽說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