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地早來了一個小時,所以我們還有些相處的時間。
陳識幫我檢查行李,隨身要帶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核對,我不知道他從哪兒抄來了一份“出國必備物品清單”,他樣子很認真,用筆把我已經放進去的東西勾一下。
這時我才注意到,他自己也拉了個小箱子過來,他怕我有應該帶的東西沒帶。
而我特地早來就是想和陳識在一起待一會兒,談談心什麼的,雖然每天都會打電話但其實和真正的見面不一樣。
我覺得,哪怕他現在就是安安靜靜的抱著我不說話我也會覺得很幸福。
可陳識還是仔仔細細的把他覺得我應該帶又沒帶的東西放進去。手電筒,應急藥物,還有手套圍巾什麼的。
這樣等啊等的,大概有半個多小時陳識還沒核對完那些我覺得並不是特別必要的東西。
我不耐煩了,過去搖他的胳膊,“你別弄那些啊,又沒用。”
陳識抬頭看了我一樣,微微皺眉,“別鬧。”
我撇過臉去不想理他,可就那麼一小會兒,就忍不住繼續去搖他胳膊了,“陳識你都不想跟我說話嗎,我就快走了。”
他還是專注的擺弄著手上的那些東西,試圖把已經裝的滿滿的行李箱拉上拉鍊。
我終於甩開挽著他的手,“你是不是見到我就沒話說?”
陳識只給了我一個安靜的眼神,合上箱子,他去給我買早餐了。
牛奶,三明治,粥,他買回來挺多的東西,一件件開啟放在我手裡。
陳識從前就不是個話嘮,除了唱歌或者在臺上的時候他都挺悶的,但不至於話這麼少。曾經我們針鋒相對,他最大的樂趣就是拿話噎死我,後來有段時間他也很喜歡逗逗我的。
可是我們在一起之後,他的話就越來越少,拔了那顆智齒不方便說話之後,他已經習慣了在我面前沉默,我會好奇談戀愛究竟談的是什麼,難道不是應該需要很多語言的溝通嗎?
陳識後來還是扔給我一句話,在我就要走的時候,他把我的手指放在手心裡一根一根攤開,抿著嘴巴流露出一個很受傷的小表情。
他問我,“你真的那麼想去嗎?”
真的,陳識那麼問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我真的那麼想去嗎?如果他早一點問,或者早一點告訴我他其實不想讓我去的話,我很可能是不會去的。
但時間不夠了,許易的那個助理就坐在離我們不是特別遠的地方,他衝我擺了下手。
我告訴陳識,“我得走了。”
陳識愣了愣,然後緊緊的抱住我,很不捨很不捨的。
但是我還是要走,行李箱已經拿去託運了,這時候我手上並沒有什麼東西,我把陳識的羽絨服脫下來,重新套在他身上。
“我到了就給你打電話。”
“我們每天晚上都可以打電話。”
“還可以影片聊天的。”
“我四月就回來了。”
陳識點頭,最後囑咐,“在外面要小心。”
許易的助理只是來送機的,看著我進去了之後他也走了,而我在往裡面走的時候不斷回頭去尋找陳識的身影,這個時間機場的人並不多,一個人站在那裡的也只有他一個。
我們相互望著,直到再也看不見彼此,似乎總在分別的時候才會想起不捨。
許易早就在登機口那裡了,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塞著耳機看書,打扮的像個007,如果不是壓低聲音喊了我,我想我會認不出他。
不過那時候我並沒有特別多的心情八卦,和陳識分開已經半個多小時了,但我的心情依舊沉浸在一種離別的悲傷之中。
坐下,離登機還有將近一個小時。
許易摘下耳機和我聊天,聊的都是些有的沒的,因為他太擅長設圈套了,所以他說的每句話我都習慣性的繞開去換話題。
繞著繞著,竟然繞到我和陳識的關係上。
我說,“他最近好像都不太想和我說話,你說這是為什麼?”
“可能他覺得他想說的話都是你不想聽的。”
“我不想聽?”
許易就笑了,我這才明白,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又被他套出話了。
許易曾經開玩笑說喜歡我,我當然知道他不可能喜歡我,甚至我覺得吧,他對陳識的興趣都比對我的要多那麼一點,有幾次他還利用我去打擊陳識。
這麼小孩子氣的事情,他其實只是當做無聊解悶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