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心馳神往。
只是,這十四年來,因為各種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再見過他。不但沒有再去見他,就連任何與陳家村有關的訊息,我都刻意避開,爸媽也從來不提,不管,不問。
不是沒有時間看他,而是我不敢見他。
為什麼不敢見他?就因為他發過那個毒誓。
如果我十五年內,成不了他的孫子,他若活著,則遭天打肉身;他若已死,則遭雷劈棺木。
現在已經十四年了。
我爸媽從未有讓我過繼出去的意思,這讓我怎麼有臉去見我的救命恩人?
不但是我,我爸媽也覺得於陳家有愧,不但沒有再去過,也從來不再提過。
人就是這樣,對討厭的人避而不見,對有恩於己的人也往往避而不見。因為,欠著一份人情總歸不是好受的事。
不對!
我突然想起來十四年前,我藏在陳家西院,跟著陳弘德一起偷窺陳家大院裡的情形。
那個時候,陳漢生正在跟他的孫子陳元方賭。
賭什麼?
賭命!
陳漢生賭自己只有十年可活,如果賭勝,陳元方就必須入相。
現在,十年之約早已經過去了,陳漢生他人呢?
陳元方究竟入相了沒?
我心中陡然一陣發慌,陳漢生的相術精妙無雙,說什麼話都彷彿金科玉律,不會出錯,他說只有十年可活,那應該就只有十年可活。
如果真是這樣,他已經去世了四年了?
不行,說什麼我也得去看看他。
說去就去。
就算心裡再愧疚,也得去。
我先把劉偉的牌位和香案移走,然後在家裡休息了一陣,中午去找人,時間上似乎不太合適。
再說,去拜望救命恩人,總要帶一些東西吧。
休息之後,我洗漱乾淨,穿戴整齊,騎著腳踏車去鎮上商品店買了一些水果、雞蛋回來,準備跟爸媽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一起去。
我剛騎車走到村口,就看見一群人亂哄哄地擠嚷在一起,沸反盈天,好不熱鬧。
我趕緊上前去看怎麼回事,還沒走到跟前,人群裡就擠出來一個人,正是長大後的二娃子,我衝他喊道:“信球娃子,咋回事啊?”
自從那年他不講義氣,丟下我一人獨自逃跑,害我中邪了好幾天後,我見他就罵他“信球”。
這是我們這裡的方言,就是笨蛋、傻瓜、慫貨。
二娃子看見是我,一溜小跑過來,說:“吳用,你還看熱鬧啊,那是你媽掉水裡了,差點淹死!”
我先是“啊”了一聲,然後劈手揪住二娃子,罵道:“你他媽信球貨敢咒老子的娘?”
“真的!”二娃子掙扎道:“狗才坑(騙)你!你過去看看,你爸也在呢!”
我這才信了,丟了腳踏車,也衝進了人群,果然看見媽媽躺在地上人事不省,渾身溼漉漉沾滿了泥沙,爸爸正在使勁兒地按壓胸腔擠水。
我驚得面無人色,撲上去就喊:“媽!媽——爸,我媽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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