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農又朝鄭老太太笑道:“我師父剛才唸咒給你禳兇納吉呢!”
“哎唷!”鄭老太太立即眉開眼笑道:“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那鄭蓉蓉卻還是驚疑不定地看著我,眼睛眨個不停。
我則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忽然意識到手心裡都是汗。
剛才那情形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顯然,只有我自己看見了,鄭老太、鄭蓉蓉、成哥和池農都一無所知。
難道是幻覺?
對,一定是幻覺,如果那邪祟還附著在鄭老太的身上,鄭老太能活到現在嗎?
或許是我太緊張了吧。
我抬頭看了看太陽,樹葉縫隙裡的陽光正刺眼,我又看了看手錶,中午十二點。
中午十二點!
我的瞳孔剎那間猛然收縮!
陰主靜,陽主動,中午十二點乃午時正中,乃陰陽輪換之際,由動入靜,或吃飯,或睡覺,最忌外出,農村裡大人經常教育小孩子,中午不要出去玩兒,尤其不要到曠野裡,會遇上鬼,抓住男孩兒當饅頭,抓住女孩兒當面條……
難道剛才那一幕,是這別墅裡有邪祟,趁時而出?
忽然聽見鄭老太嚅囁道:“大師傅,您怎麼不說話了?老太太我這……是不是很嚴重?”
我愣了一下,正在想怎麼措辭,就在這時候,我聽見遠處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雖然聲音不高,但是以我的聽覺,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而且那聲音由遠及近,正是朝著鄭家別墅來的。
我沉聲說道:“有人要來了。”
鄭蓉蓉和鄭老太都疑惑地往別墅外看去,我也扭頭去看,果然,頃刻間,一輛豪華跑車駛入我們的視線,快速接近別墅,然後在門口停了下來。
鄭蓉蓉驚訝地看了我一眼,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勉強笑了笑,不說話,同時,我長出了一口氣,算是藉此機會,徹底把剛才失態那一幕給掩蓋過去了。
鄭蓉蓉又問了一句:“你是算出來的?”
成哥在我身後憋不住,憨裡憨氣地說:“我師父前算五百年,後算五百年,這點小事,自然都知道。”
我臉上頓時一熱,乾笑一聲,不置可否,但是心中卻暗道:“成哥這牛皮吹大了。”
池農在旁邊假意生氣地責罵成哥,說:“傻成,別說話!師父沒讓你說話,你怎麼能開口?”
成哥瞪著眼看看池農,想要回罵,但池農連連給他眨眼,成哥怕穿幫,只好忍氣吞聲不說話。
這時候,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從車上下來,走了進來,這個男人留著一頭長髮,三七偏分,眉目清秀,面板很白,中等身材,背部微駝,上身穿著一件花襯衫,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牛仔褲,皮鞋黑明發亮,一臉流裡流氣的模樣。
鄭蓉蓉朝他喊道:“三哥。”
鄭老太也說:“小三兒,你來了?”
成哥聽見“小三兒”這仨字,嘴裡吭哧一聲,差點笑出來。
我當然認識他,鄭景麓,鄭衛鴻的三公子,花花公子。
鄭景麓看了我們一眼,笑道:“喲,這都誰啊,穿的跟演電影似的,你們都站在這兒幹嘛?家裡挺熱鬧啊!”
鄭老太瞪了他一眼,說:“小三兒,不許亂說話,這是三位大師!給咱們指點迷津來了!”
鄭景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打秋風騙錢的吧!我最煩看見這些人了,趕緊走,趕緊走!”
鄭老太大怒,罵道:“鱉孫子!前些日子我是怎麼好的,你不知道?”
鄭景麓不屑說:“奶奶,去年就是個意外,您是驚嚇過度犯了癔症,您以為是真中邪了啊?那個什麼半仙兒陳德來給你看,最後被您咬了一口,嚇得把命都給丟了,什麼狗屁半仙兒,就是裝神弄鬼騙錢的!”
這話一出,我的臉色變了,成哥的臉色也變了!
德叔為了救鄭老太而死,現在居然被鄭景麓貶的一文不值,而且還成了騙子,聽到這些話,我只感覺腦袋裡“嗡”的一聲,滿臉發熱,渾身的血似乎一下子都湧到頭上了!
我慢慢抬起顫抖著的手,想一巴掌掄在鄭景麓的臉上,但鄭蓉蓉忽然說:“三哥,你怎麼這樣說!你知不知道人家是為了救奶奶才得了重病去世的?你就算不相信,也得尊重人家吧!”
鄭老太也罵起鄭景麓來。
我愣了一下,忽然冷靜了一些,我這時候才發現池農和成哥都站在我身子兩旁,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