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給鄭衛鴻,道:“快說你家的地址!”
鄭衛鴻著急忙慌地在手機中說了一陣,然後慢慢地放下了手,我急道:“怎麼樣?”
鄭衛鴻吶吶道:“對方,掛,掛電話了。”
我知道六叔是跟張家聯絡了。
但是德叔,能堅持到張熙嶽來嗎?
我看著連胡話都不說了的德叔,心中驚恐無限。
我甚至已經看到一股黑氣,慢慢從德叔的命宮之中滋生,悄然綿延至天庭、中正部位。
我卻無能為力。
祟氣侵入心脈,不比鬼上身,可以用相門手段禳兇,這更像是中毒,幾乎只能由醫門來治!
且如此之劇,如此之疾,除非道行比那祟物高出許多,又有霹靂手段,才能救命。
所以,我只能期望著張家的人能快些趕來。
一刻鐘後,鄭家終於來了客人!
是張家的人!
但是卻是個中年男人,不是張熙嶽。
“我是張馳龍。”那男人先俯下身子看德叔,嘴裡說道:“張家族長是我父親!我父親這幾日恰不在家中,接了弘義的訊息,只能我來。抱歉!”
原來是張熙嶽的兒子!
我連忙道:“張叔客氣!您看看德叔的情況怎麼樣?”
“嗯。”
張馳龍不再說話,而是仔仔細細地檢查德叔的身體,切脈,翻眼皮,看舌苔,摸脖頸……
五分鐘緩緩而逝,張馳龍還在檢查,我坐立不安,來回在屋中走動,鄭家的人已經全被我趕走了。
六叔陳弘義也到了,他比我沉穩的多,只是坐在一旁皺著眉頭,不吭聲,目光緊緊地盯著德叔和正在忙活的張馳龍。
“弘義老弟。”張馳龍突然站了起來,六叔急忙起身,道:“龍兄,陳德的情況如何?”
“慚愧。”張馳龍面色沉重道:“愚兄無力迴天了,回去準備後事吧。”
“啊?”六叔張大了嘴。
一道霹靂從天而降,轟鳴在我腦中。
張馳龍和六叔接下來說了什麼,我已經完全聽不見了,眼前也是一陣模糊,我極力去看德叔,卻也看不清楚了……
我想要到德叔跟前,我緩緩朝德叔走去,頭卻暈沉沉的,腳像是踩在棉花上,突然間,一個趔趄,我似乎是摔在了地上,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我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眼前重新亮起來的時候,我已不在鄭家。
是陳家村,德叔的家中。
六叔陳弘義正在看我,見我醒來,喜道:“錚子,好了?”
“德叔呢!”我急忙站起來,道:“德叔呢?”
“錚子,節哀順變。”六叔的臉色陰沉下來,道:“陳德,歸天了。”
“不!不可能!”我大叫道:“德叔呢?你們把德叔放在哪裡了?”
“殯儀館,要火化。”六叔道:“然後下葬。”
“你們是殺人兇手!”我大叫著,一把抓住陳弘義的胳膊,咬牙切齒道:“誰讓你們把德叔送到殯儀館的?我要找我義兄!”
“你冷靜!”
陳弘義猛然伸出一指,在我額頭上彈了一把,道:“你是相士!耳目口鼻身心六意不能不清明!你是術界中人,生死不能不看的淡薄!這點修為都沒有,以後還是別呆在陳家村了!”
我腦袋翁響一聲,也不知道是被陳弘義彈的,還是被他說的,漸漸平靜下來。
德叔仙化了。
就這麼走了。
鄭衛鴻來送了一筆錢,但我恨他們恨到骨子裡,一分錢也沒有要,鄭衛鴻心中有愧,幫著把德叔風光大葬。
安葬了德叔之後,我茫然無措了一陣子,這世上彷彿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六叔陳弘義跟我的交情並不深厚,義兄更像是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我該怎麼辦?
自己闖蕩江湖嗎?
或許上天註定,我就不能有親人,所有跟我親近的人,都會被我五行全缺的衰命給禍害!
我就該是個孤獨的相士。
突然間,我想起來德叔臨死前說過的一句話:“錚子,這老太太有問題,不是被尋常鬼祟附身……”
德叔還沒有說完,就被鄭衛鴻給打攪了。
德叔要說的話是什麼?
不是被尋常鬼祟所附身,那又是什麼?
不行,我要去查出來這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