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藍金生的動作就逐漸變得慢了下來,有時候還要停住腳步,使勁嗅嗅,然後再動。
究竟是我拿著青木葫蘆,而且開啟了蓋子,是所有地方中味道最濃烈的地方,所以藍金生大致還是能判斷出我在什麼地方。
我自然明白這一點,只是我已經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我準備給藍金生布置一個陷阱!
我又噴了一陣藥酒,然後把青木葫蘆的蓋子給合上了,這樣一來,我這邊的味道,就不會是最濃烈的地方了。
然後,我悄悄俯下身子,在地上慢慢爬動,將皂白相筆的筆頭放在地上,然後扯開金牙線,扯出有一丈來長,最後在金牙線中央的地下,又擰開了青木葫蘆的蓋子!
只是這一次,我不再拿葫蘆了,而是就把葫蘆放在了金牙線的後面——我自己蹲在另一側,拿著皂白相筆的筆桿子,靜靜等著。
我這次連呼吸都閉上了。
只見藍金生正聳動著鼻子亂嗅,突然就扭頭轉向了青木葫蘆這邊——我不得不佩服,這廝的鼻子可以媲美狗鼻子了!
他顯然是已經嗅到了青木葫蘆的所在,而在他看來,那就是我的所在!
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他的嘴角也溢位了慢慢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一隻想要偷雞子的狐狸,發現了一窩熟睡的雞子,還沒有關上籬笆時發出的笑。
但是他卻故意往後扭了一下頭,喝道:“陳歸塵,你好狡猾!把藥酒噴的到處都是,好讓我找不到你是吧?你就在我身後對不對?”
看見藍金生這故意做作的行為,我簡直快要笑出來了。
就在此時,楊柳大叫一聲道:“歸塵,他是在詐你!你不要抱著青木葫蘆不動,快跑!丟了青木葫蘆!”
“晚了!”
藍金生大笑一聲,蹬地而起,頭在看著後方,身子卻向我這邊如飛一般閃來!
他右手持刀,刀尖向外,刀中金鬼猙獰無限,刀鋒閃著白芒,端的是聲勢駭人,凌厲無比!
他左手平平攤開,五指箕張,宛如鷹爪鐵鉤,若是擊在人的喉嚨上,絕無命在!
我在心中無聲地倒抽一口冷氣——這廝還真是衝著我的命來的啊!
藍金生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幾乎就是在楊柳喊出聲音的那一剎那,藍金生的身子就騰空而起,在楊柳的聲音落時,藍金生的人就到了青木葫蘆跟前,一刀刺出!劈手抓來!
刀在青木葫蘆上方刺空了!
手一下子抓住了青木葫蘆!
“不好!”
我看見藍金生的臉色倏忽一變,丟下葫蘆,拖刀就準備往後而退!
“晚了!”
我也像藍金生剛才喊的一樣,大喝了一聲,然後一抖皂白相筆的筆桿子,金牙線早按捺不住嗜血的靈性,在地上一躍而起,如蛟龍起舞,銀蛇盤繞,朝藍金生攔腰而去!
藍金生的身子已經騰在空中,四下裡毫無落腳點,也無著力點,這一下,他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若是被金牙線這麼一纏繞,藍金生的身子,可就成兩截了!
他的身子只要不跟鬼刀一樣,斷成了兩截,就不會再接到一塊去!
而我,也並不是非想著要取了他的性命,我不是嗜殺之人,只是他的本事比我實在是高出太多了,我不全力以赴,就有被殺的危險,所以,我只能盡最大的可能,盡最大能傷害到他的可能去佈置這個陷阱,而不可能事先預知這傷害的結果究竟有多大!
其實,說實話,不知道為什麼,我對藍金生的憤恨,尤其深重,隱隱之中,竟像是真有要取他性命的意味,這可能是出自他對楊柳的覬覦吧。
無怪乎人們常說,殺父奪妻之恨,歷來都是不共戴天。
不過,我也並不敢相信,我這個陷阱就能要了藍金生的命!
他畢竟是異五行金堂的堂主!
果不其然,就在我眼看著金牙線要繞上藍金生的腰部時,藍金生驀地把鬼刀往下一挺,擋住了金牙線的前行!
“嚓!”
一聲輕響,鬼刀再次斷成兩截!
而藍金生的身子又趁著此時抬高了一尺有餘,那金牙線割斷了鬼刀之後,繼續前行,在藍金生的小腿上又稍稍蹭了一下,才止住了前進的勢頭!
“噹啷”一聲響——斷刀落地!
而藍金生的小腿,剎那間,已是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