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竹道長的目光朝我瞟來,從上掃到下,然後停在了挎在腰間的青木葫蘆,然後點點頭,說:“這葫蘆不錯,正是好材料。錚子,這葫蘆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我說:“是藥酒,辟邪用的藥酒。”
一竹道長說:“辟邪的效果怎麼樣?”
“對付一般的邪祟,還可以,對付厲害的,就稍顯不足了。”我想起來德叔的慘死,不由的在心中哀嘆了一聲。
一竹道長點點頭,道:“對付一般的邪祟,你也用不著這藥酒了,以你現在的本事,他們也不敢接近你。你們麻衣陳家的判官勾魂筆不弱於茅山的鎮鬼符。”
麻衣陳家的判官勾魂筆就是我之前經常用到的毛筆,筆頭是豬毫,用硃砂液泡過,筆桿子是桃木,使用的時候,調息運氣加以術力丟出,既可以對人形成有效的殺傷,對付邪祟更是有奇效。德叔留下來了很多,我得閒的時候,自己也做了許多,平時帶在身上的,也足夠使用。
一竹道長又說:“遇到惡鬼的時候,用藥酒就不管用了,而且容易耽誤時間。錚子啊,不如把這葫蘆的藥酒給清了,換做別的用處。”
“什麼?”
一竹道長說:“裝老曾送給你的禮物——太白星!”
“把太白星裝進這個葫蘆裡?”我驚詫道:“幹什麼?”
一竹道長說:“給你添個幫手啊。這太白星如此厲害,可是打遍幽冥無敵手的鬼雄!只要有了他,你以後遇見什麼惡鬼了,放出來,保證收拾的服服帖帖!”
“這太白星會聽我的話嗎?”我更加驚詫道:“別到時候,把我的身體給奪了!”
這還放出去打鬼,太白星這麼陰毒,也不知道他會打誰。
一竹道長說;“放心吧!只要你能裝得下他,就能製得住他,只要能製得住他,就能讓他乖乖聽你的話,讓他幫你打鬼除祟!”
我愣了一下,然後看看自己腰上的青木葫蘆,道:“可是……這個葫蘆能裝嗎?太白星跑不掉嗎?”
“對啊。”曾子仲道:“我看這葫蘆,不像是能鎖鎮祟物的東西。”
一竹道長笑了笑,說:“所以就要用我的血鎮符了。錚子,來,我來教你。”
“教我?”我詫異道:“這不好吧?”
畢竟我是麻衣陳家的人,而一竹道長是茅山派的掌門,不是同一門派的弟子,更何況我隸屬相門,他隸屬命門,他教我本事,恐怕有些不合適。
一竹道長卻說:“老道只傳你這血鎮符的心法口訣,畫符的方法卻不告訴你。放心吧,不會壞什麼規矩的,誰也管不著。”
“去吧,去吧。”曾子仲說:“這老牛鼻子難得教人點好東西,不學白不學。”
我只好對一竹道長躬身一作揖,道:“多謝道長!”
“客氣!”
一竹道長把我拉到一旁,讓我附耳過去,他嘀嘀咕咕說了好長一串晦澀難懂的話,我聽得莫名其妙,那邊眾人也都眼巴巴地看著。
說完了以後,一竹道長問我:“聽懂了沒有?”
“呃……”我撓撓頭,說:“字兒都聽出來是哪個了,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就行了。”一竹道長說:“我大致給你講一下意思,幫助你記憶。”
說罷,一竹道長又低聲在我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半天,最後問道:“明白了嗎?”
我點點頭:“明白了。”
一竹道長說:“我再念幾遍,你也在心裡默唸,會背的時候告訴我。”
我說:“已經會背了。”
“啊?”一竹道長一愣,半信半疑道:“這就會了?背給我聽聽?”
當下,我便低聲唸誦了一遍,一竹道長驚訝道:“你還真是博聞強識!老道看走眼了,神相能選的人,果然都有過人之處!”
這當然了,當年我別的功課都不好,唯獨背書背的誰也比不上,課文只要理解了其中的含義,再讀上幾遍,背出來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更何況這一小段心法口訣,讓一竹道長唸了兩遍,又解釋了一遍,我要是再背不會,那還得了?
當初元方義兄教我《義山公錄》的時候,整本書我也不過是學了三天而已!頭一天就把書給背會了!
一竹道長說:“走吧,現在就把太白星裝到你的葫蘆裡。”
我驚疑不定地跟著一竹道長,又走到曾子仲身邊,曾子仲說:“教完了?學會了?”
“教完了,錚子也學會了。”一竹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