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布一般從空中跌落下來的楚曜,時芙昕有些沉默。
獨臂人的那一擊可是用了全力,剛剛她可聽到了清晰的骨骼斷裂聲,楚曜的肋骨怕是全斷了吧。
加上暴亂的內力,楚曜這是不想要命了?
當然,楚曜那一擊也不輕,直接將草帽拉著打飛出了近百米,剛好落到了時芙昕對面的巷子裡。
草帽老者落地後,抽搐了幾下,口中的鮮血像噴泉一般不斷往外噴,等到他胸前的衣襟都被染紅了,吐血才停止。
草帽老者想要掙扎起身,可惜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不過在抬頭之時,看到了對面看著他的時芙昕。
一開始,草帽老者沒有理會時芙昕,而是期望於獨臂人趕快過來救他,可是等啊等,沒等到獨臂人,反而等到了搏殺聲。
時芙昕看著城門方向,看著那十來個突然從城外飛進來的風塵卜卜的壯漢,將獨臂人圍了起來,雙方一照面,就展開了生死搏殺。
她注意到楚曜看到來人,竟鬆了口氣,當即就明白,那些人應該是朝廷的人。
草帽老者覺察到情況不對,又感覺到身體越來越虛弱,猶豫了一下,竟緩緩舉起手,朝時芙昕招了招:“小丫頭,能幫幫爺爺嗎?”
時芙昕果斷搖頭:“我害怕。”
草帽老者:“”
害怕?
害怕的人敢在距離戰場這麼近的地方站著不動嗎?
他可沒從這小丫頭眼中看到任何害怕之色。
草帽老者雖對時芙昕出現在這裡懷有遲疑,但是此刻他已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小丫頭,只要你幫我,會有人給你一大筆銀子的。”
聽到銀子,時芙昕雙眼一下就迸發出了亮光:“給多少銀子?”
看到她這個反應,草帽老者嘴角勾了勾:“很多很多,多到你一輩子都用不完。”
時芙昕心中嗤笑,不過面上卻一臉貪婪:“你想要我幫你什麼?”
草帽老者猶豫了一下,取下頭上的草帽:“幫我把這頂草帽掛到安業坊中的老柳樹上就行了。”
時芙昕掃了一眼草帽老者的情況,除非她用治療異能醫治,否則這人基本上沒救了。
想到之前他和獨臂人的對話,時芙昕有心想從他嘴裡套點訊息出來,隨口胡說道:“安業坊的老柳樹我知道,平日裡有很多小孩子在那邊玩,將你的草帽放上去,肯定很快就會被小孩子拿走的。”
草帽老者顯然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有些卡殼,他被關多年,目前就只知道這麼一個聯絡訊號。
時芙昕:“不如你直接告訴我,我該將草帽送給誰好了,這樣,我也好知道該找誰要銀子。”
草帽老者沉默著沒說話。
時芙昕往城門方向看了一眼,做出害怕狀:“不好,那個將你打飛的面具人要過來了。”
草帽老者神色一緊。
時芙昕催促道:“你倒是快跟我說該去找誰呀,你要不說,我可要走了。”
草帽老者清楚輪迴殿的手段,這次他能逃出來,是動用了父王留下的為數不多的暗線,他能感覺到自己活不久了,若是白出來一趟什麼都沒做,他真的死都不瞑目。
“去慶國公府,找吳婆子。”
時芙昕眸光一閃,隨即誇張道:“國公府啊,我可不敢去,我去了,他們會把我打出來的。”
草帽老者見時芙昕膽怯退縮的樣子,喘著氣道:“不會的,你只要告訴他,是琥殿下讓你去的,他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
時芙昕瞪大了眼睛:“琥殿下?殿下你是皇子?”說著,搖了搖頭,“不對不對,你怎麼可能是皇子呢,皇上都你沒老。”
“老爺爺,你能不能別騙我呀,我也是在京城討生活的,見過了不少世面,你這又是國公府,又是殿下的,聽著是挺唬人的,可若你真的是皇親國戚,會有人敢殺你?”
看著時芙昕鄙夷的嘴臉,或許是對身份的執念,或許是心中的不甘,草帽老者一個沒忍住:“我是攝政王之子,楚琥,貨真價實的皇室子弟。”
差一點,他就成為皇子了,就差了一點。
呃
時芙昕愣了愣,顯然沒想到真的能激出草帽老者的真實身份。
攝政王之子,這身份
時芙昕嚥了咽口水,武昌伯府就因為收到攝政王一案的牽連才會被打壓多年,這老頭就是個大麻煩,她可不能沾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