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像李家一樣,祖祖輩輩都是軍戶,只有少部分人是流放過來充軍的犯人。
在這裡,各家都比較窮,家家戶戶住的都是黃泥茅草屋。
李家因為有個在衛所當小旗的李長森,條件稍微比別家好一些,住的地方雖也是黃泥茅草屋,但勝在建了院子,房間也比較多。
李家院子是方方正正的四合院,上房五間,東西廂房各三間,倒座房兩間,一間廚房,一間柴房。
此刻,李家院門口,李二丫正伸長著脖子朝著屯口張望著,稚嫩的臉上滿是著急。
不是說疊嶺關的守將已經將劫持驛站的北燕人斬殺了嗎?
怎麼娘還沒帶著三哥和五丫、七郎回來?
一想到先前報信的人說,那夥北燕人在驛站裡殺了好些人,李二丫就急得不行,恨不得立馬飛到驛站那邊去。
可惜,前兩天洗衣服的時候,她在井邊摔了一跤,把腳給崴了,稍微走幾步就會鑽心的疼,以至於她現在只能在家裡乾等著。
李二丫回頭看了一眼上房堂屋裡坐著的人,臉上浮現出怨憤之色。
爹不在家,三哥和五丫、七郎被困驛站,爺、奶也不說讓二叔、三叔過去看看。
“二丫,你站在門口做什麼,還不趕快去做夕食,大家都餓了。”
李長森的二弟,李長林站在堂屋門口對著李二丫喊道。
李二丫心裡正憤恨不已,一聽這話,更生氣了,怒氣騰騰的轉頭回道:“沒了我做飯,二叔是不是準備餓死算了?!”
聽到這話,堂屋裡的李家人都愣了。
大房的四個孩子,各個都奸猾得很,平日裡二房、三房的人想指使他們幫忙幹活,沒一次成功的。
雖然討人厭得很,可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公然和長輩對著幹的。
過了半晌李長林才回過神,接著拿起旁邊的棍子就怒氣騰騰的朝李二丫走去:“臭丫頭,你敢咒我,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有爹生沒爹教的不孝女。”
李二丫站在門口沒動,冷冷看著走來的李長林:“二叔,你今天要敢打我一下,等我爹回來了,我會原原本本告訴他的。”
這話一出,前一刻還氣勢洶洶的李長林頓時像洩了氣的氣球,駐步站在了院子裡。
對於大哥李長森,不管是老二李長林,還是老三李長木,以及李家的其他人,心裡都是懼怕的。
他們這大哥在戰場上不知殺過多少人,一身的殺氣,誰要欺負了大房的四個小崽子,他回來了,肯定會找人算賬的。
就在這時,一把打掃火炕的掃帚從堂屋裡扔了出來,砰的一聲砸在了李二丫面前。
“不知感恩的孽障,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那是你二叔,這些年你爹不在家,要不是你二叔三叔幫襯著,你和三郎幾個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呢?”
“你那般咒他,昧不昧良心啊?”
說話之人是李老孃,此刻,原本坐在火炕上的她已經站在了堂屋門口,滿臉陰沉的看著李二丫。
李二丫沒有要服軟的意思,神色倔強的看著李老孃:“奶,你這話說錯了吧,這些年這個家到底是誰在幫襯著誰?”
“是我爹,是我爹不顧危險,在戰場上搏殺,家裡才多出了十畝軍田,也是他每月拿著俸祿在養活所有人。”
“二叔三叔為這個家做了什麼?”
李老孃被氣個半死,拍打著大腿嚎叫道:“反了天了反了天了,老婆子我還說不得你了,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
“老二,你們還站著做什麼,還不把那賠錢貨給我抓過來,今天老孃非要好好教訓教訓她不可。”
李長林雙眼一亮,摩拳擦掌的走向李二丫。
大房的四個崽子越大越不服管了,是該讓娘給他們鬆鬆皮子了。
見李長林走來,李二丫臉上閃過怯意,不過她還是站著沒動,沒有向李老孃低頭。
“娘這是要教訓誰呀?”
金月娥面色難看的帶著李三郎、李五丫、李七郎進了院子,大老遠,她就聽到婆婆在罵二丫了。
看到金月娥回來,要過來抓李二丫的李長林立馬偃旗息鼓了。
大哥不好惹,大嫂也難對付,他還是不要衝在前頭觸黴頭了。
李老孃睨了一眼金月娥,哼了一聲,也沒說什麼。
李長林看到金月娥背上的箱子,轉了轉眼珠,笑著道:“大嫂,你回來得正好,你該好好管管二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