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蔣家人的頻繁往來,兩人也看出了點明堂。
能被家人選擇,李長森心裡是開心的,可金月娥卻很是忐忑和焦慮。
之前以為丈夫是蔣家的兒子,她雖然也緊張,但還算能穩得住,蔣家門檻雖高,可是到底是邊關人家。
邊關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哪怕戎城繁華熱鬧了一些,她對這裡也是熟悉的,也就不會那般害怕。
可是遠在京城的武昌伯爵府那是她想都沒想過的富貴窩,看出時家接回丈夫的決心,她沒有絲毫的喜悅,自有深深的自卑和不安。
丈夫是時家的血脈,四個孩子也是,只有她,對時家來說就是一個外人。
要是時家嫌棄她怎麼辦?
她能依靠的只有丈夫和兒女,可她什麼都不懂,給他們丟臉了怎麼辦?
想著這些,金月娥焦慮得幾乎睡不著覺。
李長森注意到了金月娥的異樣,明白她的心情,他又何嘗不緊張和忐忑,擔心被時家人看不起,只能抱著妻子給她無聲的安慰。
金月娥將頭埋進了李長森的肩膀,悶聲道:“回了時家,你會不會嫌棄我,然後不要我了?”
李長森笑了:“在我和孩子心中,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們的家。我要敢嫌棄你,我就沒家了。”
他心裡很清楚,時家認他,並不是對他有多少感情,絕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是時家的血脈。
蔣家前後兩次的態度,更是讓他明白了高門大戶最看重的是什麼。
不是他這個人,是他們一家能給時家帶去什麼。
而妻子,還有四個孩子,才是真真正正在意他這個人。
有了李長森的安撫,金月娥的情緒好多了。
就這樣,十來天過去了,在七月十二這一天,時家的回信到了。
蔣安泰看完信,知道時正坤主動搬離了時府,深深嘆了口氣:“其實完全不必如此的,搬離了時府,可就是兩家人了。”
“和正坤的懂事相比,長森一家就”
哪怕李長森一家和蔡總督認識,這一刻,他也是偏向時正坤的。
作為蔣家家主,維護家族穩定,也是他的責任。
時正坤顧大局,不讓父母長輩為難,而李長森卻沒這方面的意識,孰高孰低,一下就分辨了出來。
蔣安邦不以為然:“正坤只是做了他該做的,這有什麼好說的。至於長森,那就更沒錯了,他只是在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
蔣安泰此刻也不想和弟弟爭論,拿著通道:“時家的信既然已經到了,明天你我去一趟長森家吧。”
等李長森看完時家的來信,蔣安泰才開口:“正坤已經搬出時府了,你的要求都滿足了,收拾收拾,準備跟時總管和徐嬤嬤回京城吧。”
李三郎:“戶口的事怎麼辦?”
蔣安泰笑著道:“這事我來辦。”李長森是時家的兒子,時家又是伯府,他們一家的戶口遷出去,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見李長森和李三郎都沒話說了,蔣安泰將時年和徐嬤嬤留了下來:“你們就留在這裡,幫著長森他們收拾行禮吧。”
時年和徐嬤嬤笑著應下了。
在邊關呆了近兩個月,總算塵埃落定了。
蔣安泰和蔣安邦吃了午飯才離開的,兩人一走,時年和徐嬤嬤就積極的幫著金月娥收拾了起來。
原以為李家沒什麼東西,可以很快就收拾好的,誰知第二天就聽李五丫說道:“爹、娘,我和哥去一趟舅舅家,咱們走了,這個宅子留給他們住。”
李長森和金月娥知道李五丫要去天山和天池老人道別,點頭答應了:“多住幾天吧,不著急的。”
時年和徐嬤嬤默默對視了一眼。
兩人算是看出來了,這一家子對於回時家真的是一點都不著急。
“都等了快兩個月了,不差這幾天了。”
在京城住慣了,邊關的氣候他們還真是不適應,可是不適應能怎麼辦,他們是下人,只能跟著主子的安排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