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殺的人太多了,特察司被人畏懼忌憚也是正常的。”
時芙昕還是有些想不明白:“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那段特殊時期已然過去,如今皇上已登基四年,亂黨應該也消滅得差不多了,特察司肯定不會還像以前那般血腥行事,大家不該還這般忌憚才對呀。”
聽到這話,時老夫人看向時芙昕的目光有些變了,孫女看問題的深度讓她感到意外。
像這種朝中大事,家中女眷中,她也只能和從小按宗婦培養長大的時大夫人聊幾句,其他人連話頭都接不住。
時老夫人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朝堂並不是皇上的一言堂,文官、武官、世家、勳貴、還有皇親國戚、後宮,各種勢力盤根錯節,皇上時常被掣肘。”
時芙昕聽懂了,看了看家人,語氣有些沉重:“所以,特察司其實就是皇上手中一把控制朝堂、排除異己的殺人刀!”
語氣肯定,沒有半分遲疑。
時老夫人眸光亮了,看著時芙昕,眼底深處帶著濃濃的欣喜。
家中孫子孫女不少,可真正優秀的,卻少得可憐。
剛回家的昕姐兒太讓她驚喜了。
特察司可不就是皇上手中一把殺人的刀嗎!
時正和一家都很沉默,皇上手中的殺人刀,一聽就讓人感覺忌憚畏懼,也不怪時總管和城中百姓那般避之不及了。
葉默到底是教導他們武藝的師父,時芙昕此刻的心情並不怎麼好。
她很清楚,特察司就是皇上和各方勢力博弈的籌碼,皇上一直贏還好,一旦輸了,頭一個被推出來背鍋的,就是特察司。
這樣的存在多半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
葉師父怎麼會選擇走這樣的路?
時芙昕想了一下,看向時老夫人:“祖母,那個特察司司長是什麼來頭?”為何能直接走到皇上面前,還被皇上所用?
時老夫人突然嘆了口氣:“那位特察司的葉司長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他出生長樂侯府,長樂侯府和咱們武昌伯府一樣,都是開國功勳之家。”
時芙昕一家都為之一震:“長樂侯府?!”
雖然他們早就猜到葉默出身不低,可沒想到竟會是侯府公子!
時老夫人點著頭:“曾經的長樂侯府,在京城也算是響噹噹的高門顯貴,可惜建興二十年被牽連進了攝政王一案中,直接被抄家流放了。”
“葉家滿門,男丁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如今整個葉家好像就只剩下那位葉司長一人了。”
聽著這些,時芙昕等人越發沉默了。
葉默心中有仇,這一點時芙昕能清楚的感受到,若是心中無牽掛,他不可能有那樣的求生欲。
所以,接手特察司,十有八九他是復仇計劃中的重要一步。
時老夫人想到了什麼,突然看向時正和等人:“葉家被流放的地方就是西北邊關,好像就在疊嶺關附近,你們認識那位葉司長嗎?”
時芙昕直接就道:“不認識!疊嶺關瞎地那麼大,每個軍屯都隔得老遠,我們可沒機會認識那什麼司長。”
時老夫人的視線在時正和等人臉上一一劃過,見次子一家都垂頭不語,沒有正視她,眸光微動,最後淡淡一笑:“不認識最好,如果認識,也要當不認識。”
“這幾年,特察司到處抄家滅族,得罪的人不計其數,他們現在有皇上撐腰,別人不敢輕舉妄動,可和他們相熟又沒有什麼自保能力的人,就沒什麼顧慮了。”
時芙昕笑道:“祖母,您放心,我們不認識那特察司司長。”
時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不認識就好。”頓了片刻又道,“特察司如今是挺威風的,不過他們也不是沒有掣肘。”
“皇上登基之後,除了成立了特察司,還成立了一個特監司,這兩個部門是相互監督的。”
時芙昕:“特監司?也是殺人的?”
時老夫人搖頭:“特監司位元察司神秘多了,主要是收集各種情報,很少現於人前。你們可以理解為,特監司是皇上的耳目,而特察司是皇上的利刃。”
這時,外頭響起了丫鬟通報的聲音,說是時大老爺和時大夫人來了。
“好了,今天就先說到這裡,讓人傳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