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把東西放回去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還是看一眼這到底是什麼,被男人這樣小心翼翼地掖著藏著,彷彿害怕別人發現……
晝川就站在門外,如同閻王爺一般,初禮心臟亂跳總覺得自己即將揭穿什麼大秘密……猶豫了下,儘管好奇心旺盛卻還是沒有去看那些東西,她選擇彎下腰將散落一地的草稿紙一張張撿起來,甚至不讓自己的眼睛亂瞟稿紙上的文字零碎的內容——
應該是小說吧。
肯定是小說沒錯……
但是什麼年代了晝川怎麼可能還在稿紙上寫小說,仔細看看這些紙張也有些泛黃發脆了,應該有些年頭了。
所以是晝川以前寫的小說?學生時代寫的小說啊,什麼時候呢,以前好像是聽他提起過,在讀高中的時代確實有上課時在稿紙上寫小說的習慣……所以是《東方旖聞錄》的手稿?
但是稿紙上,通篇都是“她”和“他”,東方旖聞錄裡女性角色可不多——
“……”
耳邊是晝川接連不斷的敲門聲,初禮站在書房的中央,捏著厚厚一沓草稿紙,下一秒,初禮便被突然閃入腦海之中的這個念頭嚇到了:難道這是傳說中,晝川老師真正的處女作?
捏著稿紙,初禮有些驚訝地微微眯起眼——晝川的處女作,在他提起過的故事裡,已經全部被撕毀以及焚燒,初禮深深地地記得當時她還相當為之可惜……
答案就在她的手中,初禮好奇得快要死掉了。
可是不能看。
不能看啊啊啊啊啊!!!!!
尊重房東,謹防掃地出門!!!
初禮內心咆哮體表面一動不動傻楞在原地,聽著男人走開又折返,鑰匙□□鎖孔裡擰動發出“咔嚓”輕響;她又眼睜睜看著門被男人推開,復古長柄鑰匙還捏在男人的手中,門又推開了些,高大的身影走進書房:“你沒事吧,喝醉酒了就老實去睡覺,我還以為你——”
男人的話沒能說完。
下一秒他的注意力完完全全被初禮手中的那疊草稿紙吸引了去……此時初禮的頭腦有些發昏,她雙手高高舉起手中那疊稿紙:“我剛才沒站穩,隨手扶了把,從、從書架上掉下來一本書,裡面散落了好多草稿紙——是你的嗎?”
……當然是。
此時此刻,晝川臉上的表情就像是看見初禮開啟他的衣櫃把他的內褲一條條掏出來套在頭上一樣——
整個書房瞬間陷入不可言喻的沉默當中。
“你看了?”
男人沒有立刻接過那個手稿,他只是捏著鑰匙站在門邊,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初禮被他看得心發慌,她開始後悔今晚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這會兒手軟腳軟的,她舉著稿紙的手抬了抬,想要放下,又不敢——
總之有點兒尷尬。
“我沒看,其實我確實挺想看的,但是我怕你不願意給別人看……如果你想給別人看就不會藏、藏得那麼好。”
說話的舌頭都不靈活了,初禮舌尖打結,眼睛垂下,不安地亂瞟,於是不可避免地看到手中稿紙最上面那一張,稿紙旁邊畫著的一個劍匣似的東西,她突然覺得很眼熟:在很久以前,初禮進書房給晝川找身份證那次,她好像在草稿紙上見過非常相似的東西……
只是那一次在稿紙上看見的,比起這個隨手塗鴉的版本更加精緻。
——也就是說,至少半年之內,晝川曾經惦記起過這些東西。
“老師,”她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著晝川,“這是你跟我說過的,於《東方旖聞錄》之前,真正的,你的處女作嗎?”
初禮的話語落下,隨後她驚訝地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露出了一個她非常陌生的表情——冷漠,對一切的存在包括他自己在內的嫌惡,不耐,以及眼中如深冬暮雪,冰凍三尺之寒。
“……跟你沒關係,”晝川伸出手,將那疊草稿紙接過來,隨手塞回了那一本原本存放它們的書籍裡,然後將書放回書架上,“別亂動我書房的東西。”
以前他從來沒說過不許初禮動書房的東西。
甚至經常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指揮她去書房找這找那,當初禮找不到的時候,他還會讓她“每一個角落都翻開看看好好找”……
“可是你不是說它們已經被毀掉了嗎?它們還在?你儲存起來了?幾個月前我在你的書房裡看見過跟某張草稿上相思的圖騰,老師,你是不是——”
“不是。”
“如果你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