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抱回鳳鸞宮,見她躺下睡著後,慕容睿臨重新回到假山後的通道,穿過那些打造孔雀翎的鐵匠,在一塊石牆前停下,轉動一個按鈕,這石牆緩緩轉動。
進去後,忍著怒不可竭的衝動,走到慕容宮玥面前,迎著幽藍的油燈森然問道:“二哥,朕將你妹妹封了孝昌公主,可她卻殺了北冥國藩王,冷越。你說朕該如何做?”
由於長期關押在陰暗的地方,慕容宮玥的膚色早已變得蒼白可怖,身上到處都是潰爛的傷疤,渾身發著惡臭,他無力得抬起頭,笑著道:“我已是活死人,她的生死與我無關,問我做什麼?”
“與你無關?那你的母親呢?與你也無關嗎?你可知道為何朕要留她的命至今?”慕容睿臨說這番話時,說得風輕雲淡。
慕容宮玥通紅著眼睛,忍著窒息恨意咬牙道:“慕容睿臨,你別得意!蒼天有眼,知道為何你第一個孩子會死,就是因為你作惡太多!”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他也算是其中一個。
若不是恨極了,他絕對不會將那個孩子道出,因為那胎死腹中的孩子也是她的。
這孩子是慕容睿臨的傷疤,一聽此話,眸光頓時一滯,倏然燃起濃濃的殺氣,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無比陰厲色得道:“你給朕閉嘴!”
可當慕容宮玥扯著一抹釋然的笑容時,他又緩緩鬆開了手,嘲諷道:“其實朕應該感謝你妹妹,她真的太單純了,單純得可以信任一個朕賜給她的丫鬟。”
慕容宮玥大口大口吸氣,撫著裂痛的脖子,沙啞得道:“你這麼做,對東衡有什麼好處?”
慕容睿臨深深看了他一眼,緩緩起身,淡淡道:“朕不過是想和北冥開打而已。好了,你好好休息吧,過幾日就讓你們家人團聚。”
出了密室,他抬頭望了一眼快要暗下的天色,深深吸了一口氣,腦海裡突然浮現一個人,竟偏頭對李海道:“擺駕去雲霞宮。”
李海一愣,下一刻立刻一拍衣袖,道:“是,奴才遵旨。”
一靠近雲霞宮,慕容睿臨便聽從裡屋傳來的劇烈的咳嗽聲,三三兩兩的丫鬟低垂著頭,掃著地。
其中一個小丫鬟突然瞥見一雙金絲秀著龍紋的靴子,愣了愣,目光順著靴子往上移,當移到腰間的玉帶時,嚇得丟下掃把,磕頭連連道:“奴婢參見聖上,奴婢參見聖上……”
這些宮人這才回過神,紛紛丟下掃把,磕頭請安。
慕容睿臨越過磕頭的宮人,走到宮門,正想推開,閆青雲已先一步將其開啟,著淡藍色的白紗衣,一雙眸子雖空洞,卻依舊清澈見底。
她捂著嘴,在一陣劇烈咳嗽中屈膝道:“臣妾參見聖上。”
慕容睿臨抬手:“起來吧,進裡屋說。”
閆青雲在吩咐宮人備茶後,又拿出一盤棋擺放在桌面,淡淡問道:“聖上來臣妾宮中,可是要和臣妾下棋?”
慕容睿臨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目光停留在開啟的窗戶,脫口問道:“既然咳嗽了,為何還開著窗戶?”
閆青雲微微一笑,岔開話題問道:“聖上今日是怎麼了,愁眉不展?是否因為謠言之事?”
不知為何,慕容睿臨突然和想和她說說心裡話,他微一點頭,道:“是啊,謠言猛於虎也。朕原本以為鎮壓能了事,可誰料到又起瘟疫,這一起又是半年。”
閆青雲接過宮婢遞來的茶壺,傾倒入慕容睿臨面前的茶杯,道:“臣妾覺得若想止住謠言,只有一個辦法。”
迎著慕容睿臨疑惑的眼神,她笑著道:“那就是,殺了皇后。”
“混賬!”慕容睿臨大怒,舉起面前的茶杯,將剛倒上的熱茶潑向閆青雲的臉頰。
白皙的臉瞬間燙紅成一片,閆青雲抬手輕輕一擦,既不驚也不懼,感嘆道:“聖上的性子最近越發的暴躁,可不是臣妾幾年前認識的了。”
舉杯的手一滯,慕容睿臨緩緩放下茶杯,冷聲道:“朕明白了,但不是萬不得已,朕還是不願那麼做。”
慕容睿臨在潑面的下一刻已明白她口中的“殺了皇后”是何意,就是找個替身殺了,平息民怨。即便以後他會讓她以另一個身份再回到他身邊,可是,終究是愧對她了。
“臣妾能為聖上開解便是臣妾的榮幸。時候不早了,聖上快些回鳳鸞宮瞧瞧吧,皇后和孩子都等著您呢。”
慕容睿臨起身,李海為他披上披風,在行至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偏頭對閆青雲道:“知道為何朕一直不殺你嗎?”
閆青雲撐著桌角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