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東衡皇宮鳳寧殿
鳳鼎香爐正燃著淡淡的煙霧,迷了柳皇后的雙眼,此刻她異常煩躁,呼延弈清這個賤人!才多少時間就被封妃,不就長了一張和她一樣的臉嗎?
正在此時,一個太監急匆匆得進門,一見她就跪地回稟道:“皇后娘娘,伏溥省有急報,端王爺受傷了。”
“什麼?受傷了?”柳皇后霍得起身,帶倒手邊的茶盞,“呯”碎了一地。
太監低頭回稟道:“千真萬確,傷勢很嚴重,聽說後背掉了一大塊皮,還聽說……聽說是為了救璃側妃才受的傷。”
柳皇后倒抽一口氣,臉色由青變白,煞白如雪,良久她才緩過神怒道:“不孝子!真是個不孝子!”
小太監又重重得磕了個頭道:“皇后娘娘息怒,現在已無礙,他們再過幾日就回來了。”
柳皇后依舊痛心疾首,揚手揮了揮道:“下去吧,讓本宮靜一靜。”
待到他出了門,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彭湧而出,她忍辱了二十多年只為了她的兒子能夠有朝一日登上龍椅,可,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居然為了救一個小丫頭險些喪了命?而且這個小丫頭還是慕容睿臨的女人!
緊握著的手掌緩緩鬆開,才發現原本瑩白如玉的掌心此刻血痕交錯,鮮血不斷從傷口處滲出來,猙獰可怖,更有幾片指甲生生折斷在掌中,染血的斷甲令人心悸不已。
可這悲痛的情緒又被門外傳來的聲音打斷,“娘娘,娘娘,聖上……聖上正在鳳寧殿的門口,……快要進門了!”
什麼?他來了?怎麼可能?自從那女人死後他就甚少踏入此地,近幾年更是沒來過一次。柳皇后立刻拭乾了臉上的淚水,擺了擺頭上的流蘇和鳳頭簪,有些不知所措。
隨著一聲輕微的咳嗽聲,慕容玄徹已快步走到了大門口,柳皇后立刻上前迎接,彎腰行禮道:“臣妾見過聖上。”
慕容玄徹看似心情不錯,居然彎腰親自將她扶起,柔聲道:“雲兒,又沒有外人在,不必多禮。”
柳雲朝他微微一笑,忍著鑽心之痛,柔聲問道:“聖上今日怎麼抽空來這裡坐坐?”
眼前的男人雖然傷她最深,可卻是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只為在新婚那日,他挑開了她的喜帕,只為,他是她的夫君。
慕容玄徹看著她臉上的淚痕,深潭般的眸子閃過一絲複雜之色,良久,他沉聲問道:“宮玥受傷的訊息你應該知曉了吧?”
柳雲微微點了點頭,儘量壓抑住方才的鑽心之痛,柔聲回道:“臣妾已經知曉了,宮玥是為了救人而受傷……”話到此處她的喉嚨一陣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
慕容玄徹皺了皺眉,心底也頓時劃過一道酸楚,他和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誰負了誰?又是誰欠了誰?當初海棠之死到底和她有沒有關係,若是沒有關係,那這二十年多年的冷落是不是太過冷血,畢竟,她是他的妻。
當他聽聞慕容宮玥受了重傷,危在旦夕之時,他的心何嘗不痛?慕容宮玥才是最合適的繼承人!他雖然表面狂傲不羈,實則德才兼備,襟懷坦白,以後定是個仁慈的君王!
然而,在他心裡最愛的兒子並不是他……
想到此處,他便覺得虧欠了眼前的女人,順勢摟過了她的肩膀,安慰道:“他已經無事了,不必太過擔憂,這也許對他也是一種歷練,再說,留點傷疤也好為他添點英武之氣。”
柳雲被他最後一句話給逗樂了,抬眸看向慕容玄徹,對視著那雙深邃如古潭的眼眸,心底流過一絲絲溫暖。
若是他能永遠如此那該多好,那麼她這雙手就不會沾滿鮮血,不會半夜被噩夢驚醒!
可,這二十幾年來唯一一次溫暖卻被一個聲音生生打斷:“聖上!清妃娘娘頭風病又犯了,苦不堪言。想要見您!”
話音剛落,慕容玄徹將手猛得抽回,淡淡回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柳雲心中那一絲溫暖瞬間被冰水澆滅,唇邊已勾起冷笑,是她太過愚蠢,方才居然沉溺於他虛假的柔情,手掌中傳來的疼痛讓她的腦子越來越清醒,這雙手既然已經沾滿了鮮血,還有什麼可害怕的!
呼延弈清不過是個替身,根本不足為患!她真正要除去的是那個賤人的兒子!她要那賤人的冤魂親眼看著她的兒子怎麼死的!
伏溥省安全區清晨
天還未亮透,微弱得陽光從帳簾縫中時有時無的透了進來,慕容睿臨微靠在床沿上,靜靜得看著依舊熟睡中的墨璃塵。
她的小臉經過這十幾日的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