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輕微的聲音讓慕容睿臨睫毛輕顫,豁然睜開雙眼,給了她一個淺笑。
“我先為你上藥。”墨璃塵低頭為他解開衣帶,然後小心翼翼為他傷口上藥,他的傷口雖被御醫瞧過,但在燭光的照射下,依舊顯得觸目驚心。
創口猶如嬰兒翻開的雙唇,周邊一圈烏紫淤血,輕輕牽動之下溢位絲絲濃血,每輕輕擦拭一下,她的心就彷彿被銀針一刺。
慕容睿臨見狀寬慰道:“其實已經不疼了,倒是你,不是想報復我欺騙你嗎?怎麼捨不得了?”明明因為疼痛而蒼白的臉,可表情卻是風輕雲淡。
墨璃塵沉著臉色,並未接語。
慕容睿臨見眼前人並未展眉,便又岔開話題道:“阿璃,你認為那姓白的老婆子和太后有關聯嗎?”
此話一出,墨璃塵終於舒了眉頭,他終於和她吐入心聲了,終於想要和她一起承擔了。
思慮了片刻,她重新換了一塊乾淨的紗布,將他的傷口層層包紮起來,問道:“你心裡不是有答案了嗎?不過,此事關係重大,我們必須要將寧太后的背景調查清楚。不過話又說回來,寧太后的年齡和聖上相差不多,為何當初先帝會讓她做聖上的養母?”
慕容睿臨將左袖穿上,淡淡回道:“東景國末年,朝政腐敗,奸臣當道,民不聊生。我的祖父四十有五那年反兵起義,爭戰途中偶遇一美貌女子。後五年,無論祖父去哪裡,此女子寸步不離他。在祖父彌留之際寫下詔書,無論誰坐上這把龍椅,都要將她奉為皇太后。”
“原來如此!看來你們慕容家都好美色!”墨璃塵微微一笑,挑了挑眉頭道:“我差點忘記了,你的後院裡還有一個女人。你為何從不提及?”
這個女人,她早想過問,只是心裡堅信著慕容睿臨深愛她一人,並且他也從未去見過那女人。所以,久而久之居然忘了。
可,今日回府之時,卻和她撞了個滿面,也頭一次看清了她的容貌。雖不是絕色,但她的氣質卻如其名,如一朵暗暗綻放的臘梅,清幽而淡雅,就算彎腰對她行禮,也掩蓋不住她一股子傲氣,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女人?你是說梅蘇?”慕容睿臨心一跳,下一秒立刻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將她攬進懷裡,她的臉頰緊貼住他胸膛的肌膚。
傷口濃濃的藥味鑽進墨璃塵的鼻尖,心一疼,又換了個語氣,柔聲道:“其實,你若說她是你的初戀情人,我也不會怪你。”
“哈哈。”慕容睿臨心中一暖,柔聲道:“為何不怪我?我倒是希望你能接著問下去。”
墨璃塵微微一笑,反扣住他的手道:“其實我也沒那麼小雞肚腸,你是王爺,有個三妻四妾也屬正常。”
言畢,狡黠得瞟了他一眼,等待著他接下去的話語。
慕容睿臨緊了緊手臂,溫然回道:“其實,我瞞了你很多事情,從今開始都慢慢道給你聽。那梅蘇實則是一個人派來助我的,不過說是助我,其實也是監視我。我對她沒有心思,她對我亦沒有心思。”
“那人是誰?”墨璃塵有些驚訝的抬起頭,看著慕容睿臨問道
慕容睿臨抬起另一隻手,扶了扶她的青絲回道:“我也從未見過他的真容,但他身上有著特殊的氣味。你還記得當時在避暑山莊的事嗎?”
墨璃塵偏頭想了想,豁然道:“就是慕容妙晴強行搜人的那次?難道那日屋裡真的有人?”
“嗯,如果沒猜錯,他應該就在裡面。那日你走後,我只聽聞其聲,不見其人。”慕容睿臨臉頰貼緊她的髮絲,髮絲間傳來的清香讓他忍不住多吸了幾口氣。
“那此人到底是敵還是友?”墨璃塵緊接著問。
“是敵亦是友。”慕容睿臨說到這裡,唇畔邊勾勒出淺淺的笑意:“莫不是阿璃醋海翻波了才會提及梅蘇?她不過是一個線人罷了。”
除了懷中的女人,其餘的人於他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棋子。可,那個名叫馬特峰的瘋子,總是擾亂他的心神,他厭惡他,因為他看不透他的心思!但他又欣賞他,因為他的確是唯一一個能讓他刮目相看的人。
“是啊是啊!我的確醋海翻波了!你居然相信別人也不願相信我。”墨璃塵一想起他曾經隱瞞她的一些事,就怒火中燒,順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可動作引得慕容睿臨輕笑了起來,修長的食指輕輕撫過她的眉心,溫潤的觸感讓她全身一僵,又感覺一個酥酥麻麻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而後一個低沉性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已向聖上請旨,下月便封你為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