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爐火旁,聽著火炭燃燒發出的噼啪聲。此刻的她雲鬟低挽,髮髻上斜插著幾支碧玉簪子,耳帶嵌珠珊瑚墜子,一張臉雖是素顏,卻是絕美。
“在想什麼?”軒轅佑宸緩步走來,摟著她的纖腰,柔聲問道。
“按照我們這個速度趕路,要多久才能到南安城?”李芷歌低低說道,她心裡害怕,害怕失去他。雖然她知道,他是想多點時間與她相處,可是他的病情已經一拖再拖,需要馬上解毒。
“我們一路往東走,過了前面那座山就走水路,大概三五日便能到南安城了。”軒轅佑宸攬過她那雙如同秋水般迷人的清眸,“別擔心,一切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可是,她最擔心的也正是他啊!
“就不能快一點趕到嗎?青衣!”李芷歌凝眉,忽然想到了青衣,當時她明明是在清風畫閣可是一轉眼便已經身在茫茫沙漠之中。
“南方溼熱,毒物繁多,荒野遍地,青衣並不熟悉。若是運用五行八卦之陣誤入毒澗溪流之中,豈不是更糟糕?”軒轅佑宸垂眸靜靜望著他,緩緩解釋道。
李芷歌頷首,說的也對。
“好了,趕緊睡吧!明天還要起早趕路呢!”軒轅佑宸將李芷歌摟在懷裡,破敗的房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夜雨飄搖,軒轅佑宸緊緊地摟著她,軒眉微凝,眼前好似蒙上了一層薄紗,朦朦朧朧地竟然有些看不清前方景物,他不自覺地伸出雙手,眼前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之前也只是偶爾發生,如今卻是越來越頻繁。
他強忍著心間的疼痛,極力忍住胸前那一股腥甜,緩緩地將李芷歌放在簡單的鋪上,踉蹌著往屋外跑去,猛然一口氣噴在了地上,染紅了溼冷的地面,觸目驚心。
前些日子因為服了沙棘子的藥丸,身子好了許多,可是這幾日卻是越來越不濟了。有時候他都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耳聾了,周圍安靜的窒息,壓抑地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但是每每在她跟前,他總是故做鎮定,雲淡風輕,瀟灑飄逸。
因為,害怕看到她擔憂的神色,看到她悽然的淚痕,看到她滿是心疼又無比自責的憔悴容顏。
他希望她永遠自由,快樂,幸福!
黑暗中一雙眸子劃過幾絲驚天的戾氣,寒光一閃,便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破敗的茅草屋頂上,一星鋒芒順著間隙緩緩地而下,透著森冷刺骨的寒意。
李芷歌睡得很踏實,因為軒轅佑宸就在她身旁,只是隱約中感到一股濃重的殺意,一滴水自頭頂落在頸間,清眸流轉間,那把長劍已近在咫尺,直指眉心……
寒眸一凝,側身敏捷地躲過伏擊,雙手已經帶上了天蠶絲手套,穩穩地捏住劍尖,咔嚓咔擦便將整把見捏的粉碎。
對方見狀,猛然一掌將李芷歌震開,扔下劍柄,沒入了黑暗之中。
雨聲蓋住了窸窸窣窣的聲響,但是房頂上輕微的異動她還是能察覺到的,只是環顧四周卻未見軒轅佑宸,心頭不免一陣緊張。匆忙跑出屋去,卻才看到巨大的雨簾中,軒轅佑宸和一群黑衣人打得不可開交。
只是他似乎受了傷,不管的動作還是身法都格外的遲鈍,李芷歌縱身迅速加入戰鬥。只是軒轅佑宸好似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存在,而是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將所有人都視為敵人,當然也包括她在內!
“佑宸,你怎麼了?”李芷歌高聲問喝道,但軒轅佑宸好似根本沒有聽到,那披散著的墨髮和翩躚的白衣在暴風驟雨中激烈地掙扎,伴隨著一股強烈的氣場,手中的長劍一陣接著一陣地盤旋起舞,任何人事物都無法靠近他!
為首的黑衣人見狀,指揮眾人紛紛退下,將目標定位在了李芷歌身上,眼看著李芷歌四周圍困而來的黑衣人越來越多。
李芷歌冷然一笑,伸手,摸到腰間的水凝劍劍柄,一點,一點,輕輕地抽了出來。
看來,又是一場硬仗!
那為首的黑衣人大手一揚,其身旁瞬間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了五個黑衣人,似乎是在靜待命令!他們的眼神中各個帶著那麼幾分的堅毅,好似所有人都如鋼似鐵般難以摧毀!
為首黑衣人手一落,那一抹抹黑色如鬼魅般的人影便開始移形換影,重重疊疊地出現在李芷歌跟前,一刀一劍滿是煞氣,完全沒有留給人一絲絲生的希望。
夜色,瀰漫著一股濃重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