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穿著鎧甲的精兵飛身上樹,趁著吳山不注意之時砍傷他的雙腿,鮮血一時飛湧而下,吳山失聲慘叫,與李芷歌雙雙墜入地面。
“吳山!”李芷歌暗運內力穩住身形,這才發現吳山的雙腿斑斑血痕,抬眸而視,樹上皆是埋伏著的兵士,利刃在日光的陰影裡格外的刺眼。
“母親!”吳山一聲痛呼,強忍著痛試圖起身,只是雙腿一軟栽倒在了地面上。鮮血順著傷口好似決堤的水,奔湧而出,殷紅遍地。
“躺著別動!”李芷歌微微凝眸,經脈雖未斷但是卻受到了極大的損傷,不可隨意動作。迅速處理完吳山的傷口,李芷歌提起水凝劍,望著前方持戟而望的張若水,紅唇微勾,笑意極深,燦若桃花。
清亮如繁星的眼眸卻蒙上了一層千年寒冰,泛著嗜血的紅光,竟然讓人有一種惡魔重生的可怕感覺。
居高臨下的張若水嘴角冷冷一瞥,犀利兇狠的眸光始終緊隨著提劍走來的李芷歌,就是這個女人不但端了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地下賭坊,還三番四次地傷害他的乖孫子如今更是害的他們張家斷子絕孫。
實在在該死!
張若水蒼白的鬢髮隨著微風猛然揚起,身下的馬兒疾奔而來,雙戟映著刺目嗜殺的寒光衝鋒而來,那速度快得可怕,恍如閃電,呼嘯而來。
李芷歌唇邊,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在柔柔的日光下,縹緲而蒼白。
駿馬飛奔而來,吳山試圖支撐起身體可是無奈雙腿根本無法直立,疼得頭暈眼花,鮮血再次沿著包紮好的傷口汩汩地往外流淌,染紅了地面上鮮綠色的草地。
紅綠相映,說不出的辛酸。
張若水飛馳而過,但覺雙臂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握著戟的雙手力氣頓失,直直地落在了地面上,整個人如同一株被砍伐的老樹慢慢地從馬背上栽倒在地上,面上的表情極其的猙獰恐怖。
“義父!”一襲紅衣,從樹上飛身而下,高陽扶起倒地不起的張若水,看著此刻如同戰敗公雞一般的張若水,極是震驚。
義父,從來都是那般的高高在上,無人能敵,可是今日卻如此瞬間地敗在了一個名不見經的弱女子手中。
“高陽,殺了她!”張若水眸光盡是陰狠暴戾,一字一句好似要將李芷歌撕碎,恨得將她千刀萬剮連骨頭渣渣都不剩。
“是!”高陽起身,持劍對著前方的清冷女子,上一次在太后的壽宴之上被她害的醜態百出,整整幾個月都在軍營裡不敢出門生怕被人笑話了去,如今她更是害了傲霖,傷了義父,她如何能放過她。
李芷歌心頭猛然一凌,提起水凝劍與高陽一較高下。高陽的功夫大開大合,強勁有力,顯然承襲了張若水的風格。李芷歌自然是沒有硬碰硬,反而是利用了水凝劍剛柔並濟的特點,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直刺要害。
高陽飛身而起,她的輕功向來極好,只是這點花拳繡腿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紅衣如火,執劍旋身飛刺而來,好似七月流火,簡直可以吞噬整個世界。
忽然,高陽蹙眉,因為此刻她內息紊亂,手腳綿軟,心頭劇痛,顯然是已經中了毒。
凝眸,她終於明白義父為什麼會輸,原來她用了毒!
只是為時已晚,她整個人如同失控的陀螺,重重地從空中摔到了地上,渾身癱軟無力,猛然一口鮮血噴出,她強撐起身子卻以失敗告終。
“你真卑鄙!”高陽趾高氣揚地勾唇怒罵道,“有本事就公平比試,暗中使詐算什麼英雄好漢?”
“哼!”李芷歌一聲冷嗤,“姑奶奶才不稀罕當什麼英雄好漢!”瞥了眼身後將軍府的精兵磨刀霍霍的模樣,手中的藥箱猛然開啟,一股黑青色的濃煙滾滾而來,所有人都迅速地掩住口鼻,可惜太晚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好似戰場上成堆的屍骨。
李芷歌凝了眼神色緊張的吳山,現在他的身份是護國公府的大公子,地位尊貴。張若水要對付的是她,應該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對付他。更何況他受了傷,若是隨意走動,只怕雙腿就廢了。
“母親,你快走!”吳山輕咳了幾聲,極其細微的聲音鑽入耳內。
李芷歌飛速轉身,水凝劍旋身繞到腰際,蹲下身子給倒在地上的馬解毒,隨即跨上馬背,馬鞭一揚,飛速向著東南方向奔去。只要沿著這個方向一直前行就可以到護國公府。皇上欽賜的君侯府邸量張若水也不敢隨意亂闖。
樹影間,一人冷冷顰眉,凝著那一抹翩飛的素雅身影,眸光透過幾絲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