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襲垣騫低頭坐在沙發上,吸著煙。
樓上有人走下來,腳步頓了頓,然後徑直過去,將他唇間的煙抽走,按熄在菸灰缸裡。
襲垣騫斜眼瞥瞥她,意外的沒有說話。
木棉洗過了澡,長髮散著,客廳的落地窗開了一道縫隙,順著我,飄來一陣陣好聞的洗髮水清香。
她不住這兒,所以沒留換洗衣物,只得翻出襲垣騫穿過的一套初中校服。
藍色的,被她洗得乾乾淨淨,套在她身上,還得挽起袖口和褲角,露出一小截白嫩嫩的面板,白得晃眼。
兩人都沉默著,各自心事。
木棉將眉心攏成了一道溝,深深的撫不平,心裡直到現在都還後怕。
抬頭看一眼對面的年輕男人,輪廓深沉幽暗,揹著壁燈,下顎收著,看不清這會的表情。一手搭在扶手上,把玩著打火機。
煙就放在茶几上,可他沒再動。
木棉想說什麼,腦海裡卻劃過兩人吻在一起的畫面,又繼續沉默了。
襲垣騫這時微微挑起眼皮,朝她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皺眉,隨即自嘲的掀高唇角,“被我吻就那麼難受嗎?”
木棉被問住了,似乎現在回答什麼都不對。這並不是難不難受的問題,而是……
可不可以。
“阿騫……”
她的猶豫,讓襲垣騫寒了臉,“最好!”他將打火車啪地扔到茶几上,起身,雙手插在口袋裡,側過身子眼角淡淡掃了她一眼,“你沒想多最好,我可對大自己五歲的女人沒興趣!只不過……”他一臉的玩世不恭,“男人憋的時候,母豬都會賽貂蟬,不過就是一個吻,你也沒吃虧。”
不再看她,他轉身上樓。
“阿騫!”木棉突然叫住他。
襲垣騫站了住,莫名被一絲纖細的情緒牽引,神情變化了起來。
身後沒了聲音,似在等她的話,而且這回居然有了足夠耐心。
終於,木棉咬牙說:“阿騫,還是離開這裡去外面躲幾天吧。”
知道他不喜歡逃跑,可木棉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他說得對,那個吻的確不代表什麼,初吻又怎麼樣?再深刻也得是回憶中的一頁。
襲垣騫插在口袋裡的雙手,收成了拳。
回過頭,他微微的揚起了唇角,“其實我挺後悔的。”目光一點點集中在她的臉上,說:“後悔只是碎了他的蛋,沒有直接弄死他!”
木棉震在當場,從他狠決的表情裡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他將樓梯踩得咚咚響,隨即“砰”地甩上門,剎時,整個房子都跟著顫。
襲垣騫回到房間,狠踢了一把椅子,椅子滑出老遠,直接撞到了牆上。他煩躁的扯扯短髮,雙手撐在桌子上,頭壓低。
媽的,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沉靜了好一會,他拿起桌上的黑色手機,手指在粘著鋼化膜的螢幕上滑動,隨後翻出了一個電話號碼。
“六指兒,你去查下……今天下午有哪幾個混蛋都去了城西頭那邊……其中一個被人家踩碎了一顆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