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不容她去仔細分析的問題,從她決定陪在阿騫身邊時,她就告訴過自己,只要將他匯入他原來的生活軌道,她就會離開。
至於他在這條路上,會摔得有多狠,她都不能再同行。
畢竟,他和她的路不同。
下班後,木棉在外頭吃了碗麵,便獨自回家。
街上人不多,尤其是到了她租住的小區,更是少。就在轉彎時,不經意的視線瞥向後方,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立即轉過身背對她,假裝看路牌。
木棉沒在意,走進小區。
她住的是幢舊樓,樓道口的燈壞了很久,始終忽閃著,深夜裡還真有點瘮人。
搖晃的光線裡,現出一個男人高大的輪廓,站在大門前,雕塑似的,不知道站了多久。
看到他,木棉的腳步明顯遲疑了,但她還是走了過去,“洛哥?”
付雲洛抬起頭,一雙眼暗淡著,額前的發快要蓋過了眼睛,襯衫領口敞著,露出一小片面板。
他喝酒了,氣息很濃。
木棉的神情微微變了,她知道,在那以後,他很少會喝酒。
尤其是在她面前。
木棉站住不動了,她儘量做到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那樣,但其實很難。
付雲洛走過來,面容看上去十分憔悴。定定地望了她好一會,勉強露出微笑,“我決定離婚了。”
木棉錯愕的看他,“你和曼菁姐才剛結婚!”
他把目光放低,“不是對的那個人,一天和一輩子又有什麼分別?”
木棉不知該說什麼,兩人就這樣站在樓道門口,他眼裡的情意更深了。
“木棉,我……”
他剛一張口,木棉就錯開了身子想要往裡走,“洛哥,太晚了,你還是回去吧,曼菁姐會擔心的。”
付雲洛咬了咬牙,轉身就拉住她往小區大門方向走。
“洛哥!”木棉眼裡有了畏意。
付雲洛也不說話,臉頰輪廓的線條僵硬著,唇也抿著。
他力氣很大,將她手腕緊緊攥著,快要捏斷了似的,全身都迸出極強的佔有慾,釋放了壓在她心底的恐懼。
木棉掙脫著,拍打著,兩人小心翼翼維持了這麼多年的平衡,終於被這股可怕的**打破。
付雲洛把她塞進車裡,車門同時落鎖。
“洛哥!”木棉白著一張臉,顫抖的叫他,“別讓我再怕你,好嗎?”
付雲洛雙手死死握住方向盤,看得出,也是在壓抑。
當他觸到她想要逃離的眼神時,一切又都變了。
“木棉,我不想傷害你。”他痛苦的垂下頭,“但有些東西,不是我能控制的……”
突然,他又抬起頭,“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做點什麼,我就會失去你!”
從襲垣騫出現的那天起,他隱約有了這樣的感覺,這個藐視生命放浪不羈的男孩,會把她奪走!
他不能再等了。
車子發動,很快就消失在即將沉睡的夜裡。
飯局上,襲垣騫看了眼桌上的黑色手機,與某人的白色,是情侶款。
打了兩通電話都沒人接,是在忙?還是,聽了他的話,開始把他當成麻煩急於撇清?
他猛地抓起手機,起身就往門外走,卻被人叫了住。
“垣騫,過來和幾位叔叔伯伯喝兩杯。”襲正瀚端著酒杯,眼神充滿告誡。
襲垣騫站在門口,背上的肌肉緊緊繃著,手機握在手裡。
僅僅只是過了兩三秒,他轉過身,“好。”
他記得對她的承諾——成為男人,一個能夠保護她,從此守候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