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送進屋裡,說:“我已經找人把這裡打掃乾淨了,家政公司的電話就貼在冰箱上,以後有需要可以找他們。”
他又絮絮叨叨的交待了很多,一回頭就看到木棉笑吟吟的站在那兒,頓時不好意思了,“我就不打擾您二位休息了。”
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身影,木棉有感而發,“你找到了一位好助理。”
連清和站在玻璃門外的臺階上,院子裡是悄然做好綻放準備的小雛菊,只待春風,又是一年花開。
消瘦的側顏上,五官顯得更加立體,
木棉將椅子端過來,扶著他坐下,不說話,挽起他的褲管,當她看到他的雙腿時,手上的動作微微頓了下,可很快又繼續往上卷。又端出盆熱水,放在旁邊,將毛巾浸溼,擰乾,再敷上他的膝蓋及小腿。
這是高娃告訴她的,每晚都用熱敷,有助血液迴圈,這幾天,她不曾間斷過。
低頭望她,他說:“不用每晚這麼麻煩。”
木棉頭也不抬的回:“不麻煩,倒是今天折騰這麼久,你的腿一定會不舒服。”抿抿唇,她說:“我感覺得到。”
她的掌心又軟又滑,捂上他的小腿,熱度透過面板,對他來說,比任何熱敷都要管用。
連清和就這麼一直盯著她,眸目專注,是劫後餘溫。
他緩緩說:“高娃告訴過我,有一次,你發了很重的高燒,卻仍要留在才讓的帳篷裡……”俯下身子,他伸手撫上她的臉,目光一點點變得深刻,“你是有多傻啊!”
而那時,她還懷著孕。
與其說是老天奪走這個孩子,不如說是為了他。
提起這些事,木棉要輕描淡寫得多,“我就是有種感覺,我一定會找到他。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守在那兒……”說完,也是一笑:“現在看來,是真的很傻呢。”
他聽著,心在揪緊,手掌撐在她的頸後,將她拉近,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沉甸甸得入耳,“以後,不會讓你再傻下去了。”
木棉抬眸,眼神與他漆黑的目光纏上,雙唇蠕動,許久才剋制著顫抖出聲:“我只要你沒事,別的我顧不了那麼多了。”
低頭,繼續為他按摩雙腿的肌肉,“只要你能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我把我後半生的幸福都透支掉也沒關係。”
“啪嗒”——眼淚掉進盆中,落在他的腳上。
連清和抓住她的雙臂,把她摟進懷裡,“我知道你這段時間都經歷過什麼,也承受了什麼。還是對不起,我回來得太晚。”
她一直搖頭:“該對不起的是我,沒有勇氣陪在你身邊。”
“不,”他說:“那樣才是最糟糕的。”
望著她,他笑了笑:“謝謝你,讓我保有尊嚴。”
對一個男人來說,沒什麼比把自己最糟糕最無助的一面,呈現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來得更沮喪更具毀滅性的了。
木棉雙唇抖得厲害,低下頭,將他的雙腳擦乾淨,“我去換盆熱水。”
她匆匆進去,不大一會,衛生間裡就傳來她嚎啕大哭的聲音。
而他,微微笑了。
抬頭望著星空,他想,該讓她適當宣洩了,這些天,她一直都憋著,沒在他面前掉過一滴淚。可他知道,她也需要慢慢跨過那道坎。
十幾分鍾後,木棉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儘管眼圈紅紅,笑容卻燦爛許多。
“沒想到,小秦連食材都準備好了,塞了滿滿一冰箱呢!晚上想吃什麼?我來做。”
連清和想了想,說:“就吃你第一次做的。”
木棉眯起清亮的眸,“考驗我的記憶力?”
他挑眉:“有問題嗎?”
她失笑:“你就等著好了!保證你會愛上我的廚藝!”
她轉身進去,他輕笑著喃喃說:“早就愛上了……”
直到廚房傳來淘米洗菜的聲音,他才蹙了下眉,雙腿不由自主的打著顫。
看來,今天的確是太累,需要好好休息了。
木棉將晚餐準備好,出來時,看到他居然在門口坐著睡著了。她沒有叫醒他,而是取出薄毯,輕輕蓋在他身上。
木棉坐在旁邊,一手託著腮,看了他好一會,又去搬來椅子,靠坐在他身邊,再小心翼翼的挽上他的胳膊,手探進他的手裡取暖,然後閉上眼睛,嘗試著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感受他的心跳。每跳一下,她的唇就情不自禁上揚一分。
好希望指標可以拔慢,時間就能緩些走,不必聲張,不必太完美,只要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