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我不會再讓她的音樂生涯毀掉了。”
校長側頭看他,“她的成就已經很傑出了。”
“不,”他斷然道:“如果不是荒廢的那十幾年,她應該更優秀才對!”
“可是……”
“我要讓她成為她母親的驕傲。”
見他這樣固執,校長嘆息一聲,勸道:“師兄,木棉有自己的想法,我們老了,就別再強加干涉了。”
段寶璋沉默片刻,說:“其它的我都可以縱容,唯獨那個叫連清和的人……他會成為她音樂道路上最大的障礙!”
就像當年的商倪。
木棉的演奏得到全場最熱烈的掌聲,她站起身鞠躬致謝。抬起頭時,看到了坐在前排的段寶璋,她一滯,匆匆避開視線,提著琴下臺。
演奏會結束,接下來是在校大禮堂舉行的晚宴,做為特邀嘉賓之一的聶詠兒,在聽過木棉的演奏後,就要立即趕去下一個通告。有她的粉絲上前要簽名和合照,她都停下來一一應允。
轉過身時,看到了站在前面的楊幌,她猶豫了下,還是上前。
“楊教授。”
楊幌抬起頭,望著曾經做為學生的她,抿了下唇,說:“別忘了你學音樂的初衷,也別忘了你為之努力的目標,這樣,不管走多遠,不論走到哪,心都有根。”微頓,他說:“還有,你永遠都是我楊幌的學生。”
聶詠兒眼圈發紅,她迅速低頭,聲音有些哽咽,“教授……我一直都想對您說聲對不起,我不該那麼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楊幌搖搖頭,上前拍拍她的肩,難得露出一絲微笑,說:“詠兒,你也是我的驕傲。”
聶詠兒渾身一震,詫異抬頭,“教授……”努力了這麼久,掙扎了這麼久,沒什麼比一句“你是我的驕傲”,讓她感動的了。
這時,經紀人上前,禮貌笑笑,然後湊到她耳邊,小聲催促道:“詠兒,再不走會遲到的!你也知道,現在媒體有多難搞……”
楊幌:“走吧,有時間就回來。”
眼眶一溼,聶詠兒立即戴上墨鏡,朝楊幌鞠躬九十度,還像學生時那樣,畢恭畢敬道:“教授,我先走了。”
“嗯。”
望著離開的聶詠兒,楊幌的臉上總算露出欣慰淺笑,像似放下了一樁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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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化妝間的門,看到呆坐在鏡前的人,連清和揚揚眉,撐著手杖緩緩走過去,來到她身後,將一枝白玫瑰放進她懷裡。
木棉低頭,微笑:“很漂亮。”
連清和從鏡子裡望她,“今天不開心?”
“沒有。”她笑著昂起頭,說:“等我一下,我換衣服卸妝。”
連清和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桌上的宣傳海報,掃了一眼。
木棉赫然就在海報中最顯眼的位置,他勾勾唇,目光巡下,竟在出席校慶的嘉賓名單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木棉換好衣服出來,“晚餐要吃什麼?我們買菜回家做好不好?”
連清和一點點抬起目光,“今天,有人找過你?”
看到他手中的海報,木棉突然明白過來,眉頭一下子皺緊,不答反問:“他找過你?”否則,他又怎麼會知道有關段家和生母的事?
連清和並未否認,朝她伸出手,木棉慢慢上前,握住了他的,然後坐到他身邊。
他說:“關於這件事,你有自己的判斷,我不會干擾太多。”
木棉握著他的手,大出她的手掌一圈,手指收緊就能將她的包了個嚴實。盯著它,她喃喃道:“他們為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呢?”
知道她指的是誰,連清和攬住她的肩,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他們只是不想傷害你。”
木棉失笑,笑容盡數苦澀,“之前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問自己,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媽媽才會只帶走弟弟妹妹,把我一個人扔下!我為此痛苦也怨了她好久……”深呼吸,抑制住流淚的衝動,“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我不是她親生的。”
連清和收緊手臂,像要將她護在密不透風的堡壘裡。
“清和。”她叫他,聲音透著無助。
“嗯?”
“我該接受他嗎?”
連清和垂下目光,沉默片刻,說:“他很想念你。”
他並沒有將段寶璋說的話告訴她,只是說:“我們沒什麼道理,去怨一位處處都為你著想的老人家。哪怕,有些不一定是你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