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襲家大門外,聶詠兒只想轉身逃離,可她知道,她不能。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她多希望自己能夠乾乾淨淨的出現他面前,以一種明快的語調向他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聶詠兒。
顫抖著的手指,輕輕按響了門鈴。
很快,裡面有人應聲,她舔了舔乾澀的唇角,“我找襲垣騫。”
聶詠兒被請進襲家,這一路走來,襲家的奢望令她咋舌,也開始明白了襲老夫人為何一開始就言明,以她的身份,根本別想進襲家大門。
坐在客廳裡,聶詠兒雙手揪緊了純白的毛線裙,將頭壓低,心臟跳得隨時都有可能竄出喉嚨。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接著,是襲垣騫略顯厭煩的聲音:“誰找我?”
襲垣騫下了樓,看到聶詠兒時,他就站在不遠處,“你是誰?找我什麼事?”
聶詠兒咬咬牙,僵硬的抬起頭,“是……是我。”
襲垣騫瞥瞥這張年輕純美的臉,沒什麼印象,“我該認識你嗎?”
聶詠兒一怔,對她而言如此重要的一夜,在他這裡卻沒留下一丁點的回憶!心裡瞬間失落,表情也尷尬難堪,才不過20歲的年紀,還從沒有遇到過這種事,眼圈竟不爭氣的紅了,“我……我是……”
她是誰?
難以啟齒。
襲垣騫打量她幾眼,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立即就變了,幾步走過來,高大的身子泰山壓頂似的朝她逼過來,“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儘管他質問的口吻很令人心寒,但聶詠兒總算是鬆了口氣。
還好,他記起了她。
她垂頭,不敢看他,“我……我知道你是誰,所以……”
“該死!”不等她說完,襲垣騫低咒一聲,抓起她的胳膊就往外拖,聶詠兒嚇了住,“你……你幹嘛……”
襲垣騫陰沉著臉,不由分說的就把她拖到了外頭,拉開大門,直接把人給丟了出去,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門砰地關上。
聶詠兒愣了,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她來不及反應。
而同一時間,停在不遠處的一輛白色麵包車裡,小王的鏡頭悄然對準了她……
聶詠兒在門外呆立許多,看得出襲垣騫厭惡自己,別說是他了,連她都討厭死了這樣的自己!她想放棄,可想到襲老夫人的話,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咬牙,她上前,再次拍響了大門,閉著眼睛,聲音顫抖的大喊:“襲垣騫……你開門……讓我進去……襲垣騫!”
一門之隔,年輕的男子在猛抽著煙,煩躁的來回踱步。在聽到聶詠兒拍門大叫後,瞳孔內倏地掠過一絲慌亂,下意識的就朝樓上看去,立即用最快的速度將門拉開,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將她推到牆角,充滿厭惡與憎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她:“再敢叫一聲,我會殺了你!”
聶詠兒被嚇了住,臉色發白,唇哆嗦著,眼淚更是無意識的順著眼角淌下來。
襲垣騫才不管那些,只是時而擔憂的看一眼門內,然後鬆開手,聲音繃得發緊,“找到這裡,是想要錢?好,你想要多少!要多少才能滾出我的視線!滾得越遠越好!”
不管給這個女人多少錢,他認了,只要她能離得遠遠的,別讓木棉發現!
興許是他眼中那抹清晰的厭惡刺傷了她,來此之前糾結了那麼久的話,此刻居然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我懷孕了。”
襲垣騫先是怔愣了下,接著,冷笑:“跟我有關係?”
聶詠兒白著一張臉,身子抖得厲害,深呼吸,她說:“是你的。”
襲垣騫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那又怎樣?”
聶詠兒愣了,她預想過他會有的反應,唯獨沒有預料到,他竟冷酷無情到如此地步!
她低下了頭,捏緊了拳頭,帶著鼻音說:“我來這裡,不是想要錢,也不是想來纏著你,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事……”
不等她說完,襲垣騫就冷聲說:“你說完了,我也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他待她,好像垃圾,恨不得趕緊甩掉。聶詠兒只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已經不再是因為襲老夫人施的壓,而是骨子裡有了股想要為自己討回公道的念頭!
她昂頭看他,悲憤,委曲,大聲喊道:“我說我懷孕了!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無動於衷呢?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沒有過別人!”
襲垣騫眼眸徒然瞪大,她是傷心也好,失望也罷,通通都與他無關!他只關心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