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詠兒緊緊閉上眼睛,身子恨不能縮排牆裡。
襲垣騫發了狠,一把扯過她,“跟我去她家!今天你必須要解釋清楚!”
“不……”她搖著頭,“我不去……我不要去……”
襲垣騫鐵青著臉,拉開車門就把人給塞了進去,砰地關上門,直接將車門落鎖。聶詠兒彷彿受到驚嚇一樣,蒼白著臉色,抖得更厲害了。
襲垣騫坐進去,握緊方向盤,遲遲沒有開車。他掙扎過後,扭過頭,咬著牙問:“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就不能放過我嗎?他們給了你多少錢,我加倍給你,只要你離得遠遠的,別再出現了!”
他是真的被逼急了!瞪著縮在副駕駛座位裡的女生,他總不能真的掐死她吧!
聶詠兒終於抬眸看他,聲音有點委曲,“我沒有想要騙你……那一晚我們確實……”
“媽的!”他用力捶了下方向盤,嚇得她差點從椅子裡彈起來。
“我說過,別再提這件事!”襲垣騫的眸開始發紅,那是他情緒失控的前兆。
聶詠兒咬著唇,垂下頭,“但那是我寶貴的第一次……”
她不能不提,又憑什麼不提?
襲垣騫是真的快要爆發了,一路都在忍著,遷就著這個姑娘,無非就是想讓她親口向木棉解釋清楚,這比他說一百一千句都管用!可是,他發現他錯了,他的忍耐是有限的,他也沒辦法這麼遷就一個人!
她不是木棉。
“下車。”他說。
聶詠兒愣了,抬頭看他。
“我說下車!聽不懂啊?”他的聲音更不耐了。
聶詠兒一時反應不過,而襲垣騫就直接動手推開車門,再解開她的安全帶,眼神像夾著刀,刮到她的面板上生疼的一片,“想我推你下去嗎?”
她的身子震了震,哆嗦著下去。
車子轟轟地衝了出去,就在她眼前。
像被人從車上隨手丟棄的垃圾,聶詠兒無助的站在路邊,直到心裡頭開始發慌,她才開始突然意識到,其實她並不怕襲垣騫或者是任何人討厭她甚至恨她,卻怕被人忽略,無視她的存在!就像現在。
這種被人無視的滋味,聶詠兒太習慣了。從小到大,她聽到最多的就是,“聶詠兒?哪一個?哦……想起來了。”
後來學習大提琴,得到最多的誇獎也是“很努力”“很用心”……除此之外,她只是默默無聞。可笑的是,她學了十幾年,都沒有商木棉一個影片來得轟動!
好不容易爭取到了一個拍廣告的機會,可以走上屬於她的舞臺,結果,她又再次扮演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一陣冷風,她搓了搓手臂,自心底裡往外的寒意,讓她全身冰冷。
她木然的抬起腳步,走在都是陌生人的街頭,從眼前晃過的都是一副副平庸面孔,註定了,是會被遺忘的路人。
聶詠兒突然站住,她問自己,是不是這一輩子都要當別人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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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垣騫把車停在木棉家的小區外面,推開車門出來,立在車旁,先抽出根菸來點燃。
他抽了一根又一根,可還是沒能鼓起勇氣踏進小區那扇大門。
他開始懊惱起來,早在聶詠兒向他坦白,她其實是收了襲家人的錢,才會故意說自己懷孕時,就應該當場錄音!再不然,寫份文字說明,簽上名字按下手印也行啊!
現在,只憑他一張嘴,她會信嗎?
襲垣騫在外面轉悠,腳底下一地的菸頭。進入名創以來,也算是談過幾次超過八位數的生意,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麼緊張的!
萬一,她拒絕原諒他怎麼辦?
襲垣騫更煩了,蹲在路邊,想再抽出一根菸,發現煙盒空了。
他起身,看一眼對面的便利店,跳過欄杆,橫穿馬路走過去。
推門進去,他指指櫃檯裡的煙,然後掏錢夾。
看店的是朱哥,一見他便熱情的打招呼:“咦,你不是木棉的弟弟嗎?呵呵,好久沒見你過來了呢!”他收錢,將零錢遞過去,卻見他遲遲沒接。
朱哥抬頭,撞進一對陰沉的黑眸裡,朱哥愣了愣。
襲垣騫這時卻笑了,慢條斯理的接過來煙和錢,“她沒告訴你嗎?”
朱哥木然的望他:“告訴什麼?”
“我是她男朋友。”說這話時,襲垣騫傲嬌得很,下巴昂著,眼睛裡放著光,一臉希望得到膜拜的神情被他放大。
“你是……木棉男朋友?”